第二日阿荷跟关文和李欣招呼了一声,便往镇上去了。

李欣给她装了好些自己做的小点心,还搁了两件素色的衣裳,对阿荷说:“东西你自己处理着,衣裳是带给阿秀的。她在医馆里边做活,平时也没有时间顾着缝制衣裳,这是我裁了样式,阿妹做的,这边儿我走不开,正好你带给她。”

阿荷点了点头,抖了抖背上的背篼,对大妞二妞道:“在大舅娘家好生听话。”

大妞二妞都听话地点点头,李欣笑道:“她们挺乖的,你放心去。”想了想问道:“今儿晚上能不能回来?”

“到时候看吧,要是天黑了我都没回来,那就明儿回来了。”

送阿荷搭了顺风马车,李欣也敞开了膀子查看堂屋后边儿那块空出来的地皮,想着起个高楼的可行性。

说实话她是挺想住大屋子的,也的确是觉得自己屋子不大够用。现代人讲究要客厅、书房、卧室、厨房、盥洗室这样分门别类的屋子,她也一样。能好好区分各个屋子的用途那是最好的,更别说这乡下地方,地方够多,随便你起屋子。要不然人家富贵人家怎么就喜欢大屋子大宅子的呢?

现在手里边儿有余钱,她也想改善自己的生活。过得舒心才是最重要的。

正巧杏儿过了来,李欣让杏儿和阿妹看着大妞二妞玩儿,扬儿和小康照例是到了二楼阁楼书房去练字,也不用李欣多操心。

到了石头地拉了正捶着石板的关文出来,李欣说道:“趁着今儿天气好。你去顾家一趟吧。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在堂屋那后边儿空出来的地皮上起新屋子好些。”

关文微微皱眉:“也不需要那么赶,真要起屋子,时间还早着。”

“嗳。想到就做。拖拖拉拉的反倒不美了。”李欣说道:“现在开始起屋子,等屋子起好了,差不多也入秋了,趁着秋老虎的,可以在楼顶晒东西,正正好不是?”

“你等会儿……”关文却打断李欣,挑了挑眉说:“你刚才说什么……楼顶晒东西?”

“对啊。”李欣笑地眼睛弯起来:“我想着,修这个楼,上边儿顶楼不给封。糊了泥砌了砖,弄得平整些,平时可以晒晒衣裳被子什么的。地上打扫干净了,还可以铺了谷子啊豆子啊什么的去晒,这不挺好的?扬儿他们也有了新的玩处。要是觉得单调了,还可以辟出块位置搭了葡萄架子上,安个椅子,种点儿花草什么的,也是一个幽静的地方。”

关文被李欣描绘的这副场景弄得有些呆滞,咽了咽口水,伸手抚了抚李欣的额,这才呢喃:“没发烧啊……”

“谁发烧了?”李欣不悦地拍下他的手。见他眼睛里有笑意,自己便也笑了起来:“我跟你说正经的。”

“村里边儿怕是没人能建得了你说的这样的屋子。”关文正色道:“要建得比堂屋那还高,你还要不封顶的屋顶,镇上的工匠或许有办法,顾家他们是没办法的。”

李欣想了想。的确是这样。村里边儿的屋子少有有往上第二楼的。就是她这起的阁楼和壁炉。那也是吴师傅来帮着休整的,可那也是有顶的。吴师傅早年是在镇上做工的。会这些不足为奇,至于顾家,倒可能真的没有这门手艺。

“你要真那么急,等阿荷走了,我去镇上寻师傅来看看好了。”见李欣脸色微微暗淡下来,关文笑了声,说:“学着人家镇上的人家起屋子,肯定会有师傅会做的。”

李欣这才笑了起来。

“心情好了?”

关文笑着捏了捏李欣的手,道:“不知道你哪儿来的那么多想法,想一出是一出的。”

李欣哼了一句,山壁那边儿关武朝关文吆喝着:“大哥,跟大嫂别那么腻歪啊,看得我牙都酸了!你说是不是啊冯兄弟!”

冯德发只是喘笑了两声,望着关文和李欣的方向笑起来。

李欣打了关文一下,冲关武那边儿说:“再腻歪也没二弟你跟杏儿腻歪啊,谁不知道二弟你最疼媳妇儿了。你说是不是啊冯兄弟?”

冯德发依旧只是笑了两声,脸上浮着笑意低下去头,伸手微微捂了捂嘴。

“好了,我做活去了,你也回去吧。”关文给李欣理了理她颈子上的褶皱说道。

招呼了一声二黑,李欣便笑着回去了。

路上二黑很是兴奋,李欣慢悠悠走着,它却不断绕着李欣的脚来回转,甚至还站了起来,前爪冲着李欣刨着做出鞠躬的架势,惹得李欣一阵发笑。

“好了好了,今儿怎么那么耍宝?”

李欣伸手拍了拍二黑的脑袋,二黑四爪着地,微微偏着脑袋看李欣。

最近二黑比往常更加不见踪影,李欣都差不多认为它这是弃了她给它安的家回树林里去了,但是隔了几天二黑却又出现在了她面前。

如今二黑长得当真是牛高马大,站起来足有李欣那么高,外表看上去还很是凶煞,连第一次见到二黑的老师傅都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块头的狗,甚至还有些吓着。直至看到二黑在李欣的抚摸下那般温顺才笑说,有这么一条狗看家护院的,没人敢上门滋事。

说来也怪,李欣养二黑基本没费神,也从来不像别家养狗一样,会给它套上狗环,牵根绳子。一般而言家里边儿养的那种狼狗会咬人的,都会把狗拴在一边儿。可二黑越长越凶恶,李欣也没有束缚它的意思。但也没有传出二黑伤人的事情。再者说,二黑经常并不在家里边儿,不知道是不是他野性尚存,老喜欢往树林深处跑。拴住它的话,它想随便跑就不行了。

所以李欣从来句没有给它上狗环,牵狗绳,就这样。只是在屋子旁边给它修了个狗窝当做它回来的憩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