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呷了一口咖啡,没有立即说话,但原本微蹙的眉宇却是完全舒展开来了。

而且,段芙光一直在观察,这是在傅锦行点的那杯咖啡送上来之后,他第一次端起来,喝的第一口。

也就是说,他的心情已经彻底放松了。

从商场谈判角度来说,对方一旦表现出轻松愉悦的态度,那就是一个不错的兆头。

果不其然,傅锦行放下咖啡杯,轻声说道:“段小姐,虽然我并不是特别赞同你的做法,但不得不说,你确实说服了我。”

段芙光心口一松,同样舒了一口气。

她十分感激:“傅先生,你一定不会后悔做出这个决定的!”

说完,段芙光取出钱夹,将几张钞票压在杯底。

“我请你。”

她眨了眨眼睛,起身准备离开。

傅锦行无奈地笑了一声:“生平头一次被女士请客,感觉有一点点微妙。”

“合作愉快。”

段芙光冲他摆了摆手,扬长而去,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之情。

看来,她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心有所爱,他人难以替代。

傅锦行坐在原位,一口一口喝光了那杯咖啡。

唔,味道还真的不错。

他故意在外面磨蹭了一两个小时,这才开车回家。

走进家里,一见到房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傅锦行心底一沉。

难道,何斯迦跑了?

这种担忧总是令傅锦行感到愤怒,假如她真的敢跑,他一定把她抓回来,就像上一次那样,每天将她锁在床上!

从玄关走到客厅,傅锦行把沿途的每一盏灯都打开了。

然后,他用力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床上蜷缩着一个人,睡得正香。

他莫名地感到一阵安心,原本挂在脸上的骇人表情就像是雪花一样,也一点点地融化消失。

倒是突如其来的光线一下子照在了何斯迦的脸上,将她吵醒了。

傅锦行去约会,何斯迦乐得清闲,又想到他今天晚上有可能不回来了,她的心中更加畅快。

于是,他前脚一走,她后脚就给自己做了一大盘水果沙拉,美滋滋地吃了个精光。

稍事休息,何斯迦又泡了个澡,还用磨砂膏把自己全身上下擦得又香又滑,坐在马桶上都能滑下来,像一颗散发着甜蜜味道的水蜜桃。

结果,正在做美梦的时候,他竟然回来了!

“你不是不回来了?把灯关上,或者把门带上!”

何斯迦被刺得睁不开眼睛,只能眯着,用手挡着光线。

傅锦行直接走了进来,顺手带上了房门。

他开了一盏壁灯,开始脱衣服。

“起床。”

眨眼之间,他已经把自己脱光了,露出了一身令男人羡慕,令女人嫉妒的好身材,还故意一丝不挂地在何斯迦的面前晃悠了几下。

她把一只手往上抬了抬,挡在眼前,口中没好气地呵斥道:“辣眼睛。”

眼看着何斯迦还躺在床上,傅锦行忽然不知道想起什么,一弯腰,从地上的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东西,往她身边一丢。

“干嘛?什么玩意儿?”

她看不太清,愣了一下。

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之前塞给傅锦行的“小雨衣”,他居然完好无损地又把它拿了回来。

“下来,给我洗澡。”

傅锦行努了努嘴,率先向卫生间走去。

骂了半天,何斯迦才硬撑着,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她随便地套上一条睡裙,去给他洗澡。

出于报复心理,给傅锦行洗头发的时候,何斯迦坏心大起,装作不小心地往他的眼睛里弄了一点点泡沫。

“哎呀,别乱动,我帮你冲洗一下。”

她手忙脚乱地拿起花洒,让热水浇下来,结果又流进了傅锦行的耳朵里。

他又不敢随随便便地睁开眼睛,只能咬牙切齿地骂道:“何斯迦,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何斯迦憋着笑,表情里透着一丝得逞的快意,口中不停地辩驳着:“没有没有!人有失手,马有失足而已!”

为了报复,傅锦行索性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摸索着,想要去抓她的手臂。

结果,她全身都太滑了,他没有握住,抓空了。

而何斯迦也因为想要躲开傅锦行而失去平衡,一头栽进了注满热水的宽大浴缸里。

他抹了一把脸,终于睁开了眼睛。

看着她以倒栽葱的姿势沉在热水里,傅锦行刚想取笑,忽然想起何斯迦是非常怕水的,连忙将她抱了起来。

“咳咳!”

她果然不小心呛了一口水,但问题不大,只是被吓得不轻。

傅锦行见她没事,开口嘲讽道:“要是你在浴缸里都能被淹死,会不会上吉尼斯纪录?”

何斯迦用力擦掉脸上的水,忿忿不平:“无知!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浴缸里被淹死!”

说完,她又干呕了一口,用手抹着嘴角,看起来非常难受。

见何斯迦真的生气了,傅锦行这才放开她,自己举着花洒,随意冲洗了一下身体。

这么一折腾,等他们再次回到卧室,已经很晚了。

何斯迦不理他,侧身卧在大床的一边,大有一副准备和傅锦行楚汉分界的意思。

他拿起手机,摆弄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