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如琳被如瑾的神色和语气吓了一大跳。

“你……你想怎么样?”她茫然四顾,“这是什么地方……你难道要……要我的命?”

如瑾只觉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蓝如琳却误会了如瑾的沉默,越发害怕起来。“我们可是亲姐妹!你就下得去手?”她环顾四周,发现屋里只有吉祥和另一个面生的小丫鬟,眼睛便往门口瞟,寻思着想跑。

如瑾道:“你跑不掉。”

“蓝如瑾!你……你今天要是敢动我,日后肯定会走漏风声的,你以为吉祥对你死心塌地吗?还有那小丫鬟,除非你把她们都杀了灭口,把捉我来的人也都杀了,那才算你本事,才算你做得严密。”

如瑾微微叹了一口气。

同样是蓝家的血脉,从小一个府里长大的,怎么差别如此之大。这位庶妹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你心中有恶,所以觉得旁人都要害你。你活得累不累?这时候还想着挑拨我们主仆关系,如琳,既然你自己不想出路,我就替你决定了吧。”如瑾招招手,示意吉祥带蓝如琳下去,“先在厢房里关一晚,明天早起送回家里去,告诉侯爷把她遣回青州,跟她姨娘关在一起,多多加派人手,不许跑了一个。”

“你敢!我不回青州!绝对不回去!你又不是蓝家的人了,都出了嫁还管家里事!”蓝如琳叫嚷起来,抛出杀手锏,“你要敢这么对我,别怪我把你以前的丑事全都抖落出来,真打量你能一辈子安稳做皇子侧妃呢?”

如瑾只觉头疼,真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刚还怀疑人家要杀她,现在又红口白牙地威胁,若人家真起了杀机,她这是嫌弃自己命太长吗?

菱脂从外头进来回禀:“主子,王爷回来了,刚进府门,约摸着马上就到咱们院子。”

今晚长平王出去应酬,晚饭没在家里吃,回来得也晚。如瑾吩咐丫鬟将蓝如琳送下去,打听长平王,“吃酒了吧?让褚姑把醒酒汤热了端过来。”

蓝如琳这才知道自己原来身在王府,不由再次打量一眼房中布置,果然是从不曾见过的气派精致,不由又嫉又恨。

吉祥上前拽她:“姑娘请吧,王府规矩严,您且安分一些,不然底下人也只好得罪您了。”

蓝如琳横了她一眼,忿忿甩袖:“我自己会走!”青着脸出门去了。

须臾吉祥回返,说已经将之在厢房安顿好了,由吴竹春看管着。如瑾点了点头,打听家里如何,“太太可受惊了?”

“没有,刚才碧桃又托崔领队送了口信过来,说火势灭了之后,太太已经安顿睡下了,小小姐也没有受惊,家里都好。”

如瑾略略放心,“幸好府外安着人手,出什么事都方便补救。明日我要回一趟家,看看母亲去。”

“是,奴婢一会就去准备主子出门的东西。”吉祥答应着,看了看如瑾的脸色,轻声劝道,“主子,容奴婢说一句僭越的话。三姑娘这样早晚都是隐患,您只让她回青州……”

“我知道,容我想想吧。”如瑾摆手让她下去。

俗话说,自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蓝如琳几年来心思不改,处处找麻烦,且又没脑子总做些着三不着两的事情,就算送回青州关起来,难道能保证一辈子不惹事吗?若为了让她安分,再派两个人整日看管着她,然后……她就幽居一隅,再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与行尸走肉再无区别……

虽然与蓝如琳没什么太深厚的情谊,甚至屡有不愉快,但毕竟是血亲,蓝家人口本就不多,同胞几个姐妹兄弟没一个成器的,一个个走的走散的散,现在再幽禁一个?这样做对如瑾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可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痛快。

于是长平王进门就看见了她眉间的不悦。

“听说家里那边有点小麻烦?”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挟裹着深夜寒凉,先除掉大衣服去火笼边烤了一会才到如瑾跟前,随手摸了摸她的头。

又将梳得好好的头发揉乱了。

可这次如瑾没有恼,反而觉得很温暖。他把蓝府称作“家里那边”,好像真将蓝家当了岳家,又怕她着凉,细心地先把自己捂热了,这不经意之间的体贴最是动人。

莫名的她心里便是一松,被蓝如琳惹出的不快消减了许多。

“在外头吃了多少酒?是不是没好好吃饭?让褚姑做了醒酒汤,你不回来,一直留着刚热上,不过你若是饿就先垫些别的再喝汤。”如瑾索性把弄乱的头发全打散,随意披在脑后。反正快要睡觉了,也不必再梳妆。

长平王笑着搂住她,“怎么絮叨起来了?”

帘外脚步声响,是吉祥端了醒酒汤。长平王让其进门,这边却搂着如瑾不肯松手,弄得吉祥红透了脸,放下汤就匆匆出去了。如瑾嗔道:“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