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点惴惴的,这大过年的别又有什么危重病人才好。

她起身走出去,想去问问护士程东去哪儿了,没承想刚走出值班室就看到他从电梯间走回来。

“你去哪儿了,没什么事吧?”她问。

“没事,刚有个会诊,这会儿刚做完手术。”

莫澜瞠目结舌:“不是吧,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你就做了一台手术?”

她之前几天出差加班太累了,眯了一会儿而已,没有很久吧?

程东笑笑:“我没动刀。病人是产妇,32周剖宫早产,产妇本人小时候曾经动过心脏手术,以防万一,家属要求胸外科医生会诊,我就跟上手术台去看看。现在手术做完了,大人孩子都挺好,我就回来了。”

莫澜从他脸上看出微妙情绪,拉住他的手,道:“既然手术顺利,为什么你看起来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有什么疑问吗?”

他摇摇头,关上值班室的门,吁了口气才说:“没有,我应该高兴的,因为产妇的家属是我爸。”

莫澜愣了一下:“什么……什么意思?”

“我爸也组建了新的家庭,这个产妇就是他的第二任太太,今晚这个新生儿……是我弟弟。”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他从小带着妹妹打打闹闹地长大,从没想过到了这个年纪还会再做一次人家的哥哥,而且还站在手术台,亲眼见证这孩子的出生。

他其实心情挺复杂的,真正的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莫澜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她一笑,勾住他的脖子说:“老来得子,怎么也算件喜事。老实说,你是不是很羡慕你爸啊?”

程东低头看她,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自从知道他们曾经失去一个孩子,他就有意识地避免在她面前谈起关于孩子的话题,就怕又惹得她伤心。本以为在他们真正拥有孩子之前,这话题都会是个禁区,没想到她却这么能这么坦然轻松地说出来。

“怎么了,以为我听到孩子的事就会想起过去的事,伤心难过?在你眼里,我有这么脆弱敏感吗?”她轻轻揪着他衬衫的前襟,仰起头看他,“你应该知道的,我向来是说到做到。说好了要让它过去的事,我就不会再耿耿于怀。过去听到你不经意提起孩子的事,我会难过,是因为那时候你不知道这件事,多少让我觉得有点悲哀,以后不会了。”

程东合起手臂圈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际:“那是我想太多了。”

她回抱住他:“所以呢,是不是羡慕?”

“嗯。”

她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又笑起来,仰头咬他嘴唇,又亲他的下巴、喉结,手指从他豁开的领口探进去,摸索更多可开发的领地。

他拉住她,气息不稳地说:“这是在值班室……”

“所以呢,你不想要吗?”

她媚眼如丝,笑着,一边咬唇看着他,一边翘起小腿把高跟鞋脱了,光着脚踩在他的鞋面上。两人挨得更近了,她抱得也更紧,拉扯着他的衣服,逼他回应。

其实怎么会不想要?谁都多少有过这样的幻想,制服的诱惑,禁忌的快乐,可能被人发现的紧张……何况眼前又是心心相印的爱人,把持不住才是人之常情。

他很快亲回去,把她逼到墙角,像她对待他那样从嘴唇开始,下巴、颈边,然后是他最喜欢的她的耳垂,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她的毛衣领口很宽,露出雪白的肩膀和锁骨,他看得眼底发热,忍不住伸手拉扯。

他不得要领的时候,她比他更加着急,索性自己把衣服褪下来扔到一边,露出一身白皙皮肤,衬着黑色的内在美。而他几乎还是衣冠整洁的模样,只有衬衫领口被她扯开了,白大褂披在身上,白色已不见往日的纯净肃杀,倒像是一种装饰。

她大概是有意的,要让他穿戴得这样整齐来抱她。情人间心照不宣的那点小情趣被放大,幻想成真,两个人都兴奋得不能自已,她拼命忍耐才不让自己叫出声。

程东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两个人甚至都还站着,却已经合二为一,感官和心理上的满足都不是一两个词语可以形容的。

他喜欢她这样环在他腰上,搂着他、抱着他、在他耳畔说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浪荡却不轻佻,只作他一个人的坏女孩儿。

最后他还是抱她到床上,她挣扎着不肯,被他摁住:“墙边太凉了,让我来。”

他用熟悉的方式让她舒服得要上天,却又温柔体贴,跟她十指交缠着,亲吻她、安抚她。

走廊上偶尔还有脚步声经过,但他们都知道今晚不会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