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一个人吹笛时,给人的感觉已经有些异常了,此时近百人同时吹奏,整个场面都为之一变。

元婴期以下的所有修士,不管是另外三大门派的人,还是仙云宗的弟子们,都通通失去了反应能力,他们眼神迷蒙,行为迟缓,而且这种影响也越来越大,渐渐的,他们就像是被人催眠了一般,停住了手中所有的动作,僵立在了当场。

木萦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发晕,就好像是处在一个十分温暖又舒适的环境中,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放松并休息一般,不过木萦先前已经见识到了青衫男子吹笛子时别人的反应,心底自然有了防备,感觉不对后她立即凝起神识抵抗起笛声的魅惑,不消片刻便觉得头脑为之一清,那种前疲倦感瞬间便消失无踪了。

木萦虽然不受影响了,可心底却是对这些青衣人好奇起来。

下方战斗在一起的少说都将近上万人了,他们只是吹吹笛子,就能把整个场面给控制住?这手段也未免太过可怕了!

木萦彻底被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惊到了,她朝着四周看了看,发现除了元婴期的修士以外,其余所有的弟子此时都是这种反应,就连伯鸣师兄也是如此。

伯鸣虽然只是金丹期,可是他已经是六品炼丹师了,神识强度比起寻常人高出太多,就连他都抵抗不了乐声的侵扰?

木萦有些咋舌,她不由得把目光投向远处的胡烈,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其实三派未参战的人都早早的注意到了来人,只是一开始因为这些青衣人数量不多,况且尚不知是敌是友,故而没有理会。青衣人吹奏的时间实际上也并不长,待得他们发现异常之时,已然为时已晚。

缥缈阁的水掌门似乎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变清楚了对方的身份,眼神里透露出些许如释重负的神采。而冷掌门却是在场上弟子如同石化般停在原地时才倏然想到这些人的身份,然后便有些黯然地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中。竟似包含着不甘不解不情不愿。墨轩在身后听的真切,虽不知原因,但凭着对父亲的了解,知道对于这次攻打仙云宗的计划。他已然是放弃了。

胡烈自然也注意到了青衫男子的到来,只是最初时他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就算那男子吹起了笛子,他也没有太当回事,可是当后面这百个青衣人来时。胡烈的眼中就露出深思的神色。

开始还是疑惑,可是当他们共同吹起了笛子时,胡烈的疑惑就变成惶恐了,他瞪圆了眼睛仔细盯着为首那个青衫人看了许久,这才不由得失声喊道:“你们是青堂的人!”

胡烈的声音仓促而又惊慌,他对这个猜测不敢相信,可是下方众人的反应却明明白白的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就算不相信也不行。

“怎么可能,你们竟然是青堂的人,青堂不是号称永远不涉足权利之争吗。你们怎么敢!”

此时的胡烈反应大变,与之前胸有成竹的模样完全不同,这一切都是他未曾预料到的,这让满心自信的胡烈无法接受。

待下方的所有人都停止打斗后,那百个青衣人才把手中的笛子给放了下去,他们默默的站到了为首的青衫男子身后,不言不语,甚至还是半低着头,就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般,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便是在吹笛子时。他们也是闭着眼睛,神情安详而又沉静,从头到尾木萦都没有见这里面有人有过一丝表情的,这也让木萦对他们的来历越发的疑惑了。

青堂?

听到胡烈说出这个名字。木萦只觉得一头雾水,她在齐星大陆这么多年了,都从来没有听说过青堂这个名号,此时还是她第一回听闻。

看胡烈这么忌惮又晦暗的神情,难道他们来历很大?

现在木萦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但是光靠着他们露的这一手。也足够木萦重视他们了。只是吹吹笛子,就能让这么多人失去反抗的能力,假如此时有人起了歹心,只需要在下面转一圈,那四大门派的精英弟子便会死伤大半了,因为此时的他们已经是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的。

这么厉害,而且还说了不插足门派争斗,莫非这些人也是浮灵大陆的人?

想到这里,木萦就悄悄看向自己侧前方的楚临,眼神有些疑惑的看向他。楚临虽然是背对着木萦,但是却好似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在她看过去没多久时就侧过了脸回望了过来。

“他们不是浮灵大陆的人。”

楚临一眼就看出了木萦眸中的疑惑,传音给她说:“至少我在浮灵大陆完全没有听说过青堂这个名字,而且就算是浮灵大陆的,也不可能会一次出动这么多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这么说,那就是齐星大陆的了?

木萦几不可见的点点头,算是回应楚临,接着就凝起眉思索了。

“胡烈,我早便猜到你会有今日这种做派,所以在半月前便已经联系到素青兄了。”

虽然现在情势有了转变,有些劣势的仙云宗也找到了可靠的帮手,但是司徒峥面色却并没有显得轻松惬意,他仍是有些阴沉的看向胡烈,冷笑一声回道:“若是没有素青兄前来帮忙,你准备今日杀多少人方够?为了权利而颠倒是非黑白,不惜为此借势杀人性命,胡烈,你这么做,未免也太不把我仙云宗当回事了。”

“你在胡说什么?”

胡烈闻言脸上微微有些僵硬,可还是硬撑着道:“你门中木萦毒害我们三个门派精英弟子,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你们仙云宗护着她,无论我如何说都不肯把她交出来任我们处置,那我们自然也只能采用非常手段了,时至今日,你可怪不得我!”

说到这里,胡烈就不再看司徒峥,而是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青衫男子,脸色十分难看的道:“阁下无故插手我们四大门派之事。究竟是何用意?难怪我们要为门中弟子讨一个公道也不成吗,这便是你们青堂的处事之道?”

青衫男子闻言,眉毛微微动了动,却是不答话。甚至都没有抬头看胡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