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墨卿染并没有走远,反而在练武场附近找了个地方隐匿了身形,远远地盯着沐无双几人。

刚刚她可不会忘记,那名女弟子急匆匆跑来的样子,可不像是单单去看看沐无双在不在那里这么简单!

想来,定然是有事情要禀告吧,但碍于欧阳浩波在场,只得在练武场的屏障外等候,一直找不到机会说。

然后,就又被她这个“痴迷圣女殿下”的人给打搅了。

果不其然,就在墨卿染远远地看着的时候,沐无双先是和欧阳浩波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看见欧阳浩波躬了躬身离开了,随即,她才从屏障中出来,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等待的女弟子。

为了防止被沐无双发现,墨卿染挑了个老远的位置,虽然安全,却也听不清太她们的对话,只看到那名女弟子的嘴唇动了动,很快地说了一句话。

虽然很快,但,墨卿染还是看清楚了她的嘴唇,准确地说,她看清楚了其中的几个字,“月重莲……没有说。”

月重莲?墨卿染的心中徒然一惊,最坏的念头瞬间就在脑海中划过,难道,师尊真的被他们抓走了?

之前,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但,心怀一丝侥幸的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而现在,这名女弟子的这句话,彻底把她的侥幸击个粉碎!

师尊,真的在她手上!

眼看着沐无双和那名女弟子就要往这边走来,墨卿染眼疾手快地跳下墙头,脚下一晃就躲了出去,远远望着沐无双往她山巅上她自己的那处宫殿飞身而去,漆黑的眸子如幽深的古井,寒天里乍迸裂出一丝星芒,冷幽孤绝,随即化为死水般的平静。

千秋宫上好几处地方她都探过,能秘密关押人的地方并不很多,除了刑山是关押犯错弟子的地方,各处山头或都设有地牢。

或许是为了方便私下里处置人而设。

但,正如武拓山上的这处一般,荒废了许久,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那么,凭着沐无双的谨慎小心,师尊,会被关押在沐华宫的什么地方吗?

沐华宫,正是以沐无双名字命名的宫殿,也是她作为圣女独有的宫殿。

看来,沐华宫一探,是必须的了。

墨卿染身形一闪,往武拓山的僻静处而去,寻了一个不起眼的山洞,便拿出了易容的工具,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容,顿时变得更加地平凡普通,哪怕是擦肩而过,也不会给人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

然后,她换下了身上的这身精英弟子的衣袍,换上了不知从哪里顺来的童子装。每个山头必有童子,以童子的身份混进去,才不那么引人注意。

然后,等到太阳偏向西山,她沉静不动的身形才终于离开了原地,幽深的目光望向沐华宫的方向,然后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千秋宫内地位低下的弟子不允许飞行,所以,出了武拓山之后,墨卿染就不得不步行了起来,花了点时间绕到沐华宫所在的霜晚山,果不其然,便见到好几名童子守在了山脚的入口处。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静静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也没见什么人出现,于是微微垂着头,镇定自若地往那入口处走去。

近了,离那守山童子只有一丈远,可她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脚步不急不缓,仿佛这条路已经走了千百遍一样自然,无懈可击。

守山童子的目中浮起了一丝疑惑,眼看着她走近,互相对视了一眼,却都没有开口。

就在她一脚已经跨进霜晚山的山路,有一名守山童子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你是哪个,干什么活的?”

墨卿染脚下微顿,略抬起了一点头,瞥了一眼那童子:“司计处的。”

司计处掌管一众人的吃穿用度的补给,时常下山去采办些事物也十分正常。但,那名童子眼睛一转:“平日里不是王管事亲自去办的吗?”

墨卿染深吸了口气,面上有些不耐烦却又耐着性子答道:“王管事今日身体抱恙,吩咐我下山办事,你们若是不信,大可自己上山去问,我还要赶回去交差,可以让开了吗?”

长长的一番话,有理有据的模样,说得那几名守山的童子也有些动摇,但,他依旧不肯放弃:“我们在这里守了一天了,没见你下山过。”

墨卿染翻了个白眼:“下山就你这条路吗?”

隐隐有些火气蹿上来,那名童子见她如此,也终于呐呐地让开了路,心中更是鄙夷,都是童子,凶什么凶?

却不知,见他让开,墨卿染眼底一缕不露痕迹的放松悄然划过,抬腿就往山间的小路走去,心里自是明白,刚刚所做所说,定然是叫那守山的童子信服了,他们也是断然不可能如她说的那般去和王管事求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