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明代表的是赵侍郎夫妇,陶氏陪着他去看望了韩止。

临走前,赵景明道:“陶夫人不要太担心,世子一定会醒过来的,过几日景明再来看望。”

“赵公子客气了,替我向令尊、令堂问好。”

送走赵景明,陶氏悄悄松了一口气,转头对卫国公道:“我还以为赵家会问起止儿通房的事,没想到那位赵公子只字未提。”

她想了想,叹道:“许是赵家看止儿这样可怜,默认了盼盼的事,倒是宽厚人家。”

卫国公早年征战沙场伤了手腕,之后常年饮酒,瞧着有几分消瘦,精神还是不错的,闻言皱眉问道:“夫人,你真打算留下那个孩子?”

陶氏抽出一条雪白的帕子按了按眼角:“不然呢,我也不想有个庶长孙,可如今止儿这个样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将来总不能连个给他上香的人都没有。”

“这样不妥,止儿要真挺不过去,那是天意,可让一个通房先生子,国公府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

“规矩?规矩也不外人情。老爷要知道,万一止儿……那我们就只有那个孙子了。”

“那便从平儿、屹儿那里过继一个。”卫国公沉声道。

“老爷!”陶氏抚着胸口,眼泪刷得就流了下来,“您怎么如此狠心,自己的孙子不要,过继别人的?那些年若不是您一直征战在外,我又怎么会只得了止儿一个儿子,等后来您受伤回来,咱们两个身体都差了,却是想生也生不出了。呜呜呜。我的命好苦——”

陶氏哭得凄惨,卫国公心烦意乱,长叹道:“莫哭了,你做主便是。”

正在这时,一个丫鬟冲了进来:“国公爷,夫人,世子。世子——”

陶氏腾地站了起来。声音发抖:“世子怎么了?”

卫国公揽住她,沉声道:“有话好好说,世子到底如何了?”

丫鬟露出个大大的笑脸:“世子醒了!”

“老爷。您听到没,止儿醒了,止儿醒了!”陶氏死死拽着卫国公的手。

卫国公比陶氏镇定得多,颔首道:“别急。咱们去看看。”

韩止的屋子不多时已经站满了人,最初的喜悦过去。室内一片沉默,只听到韩止的说话声。

“我要吃糖,母亲,母亲。您在哪里?止儿要吃糖。”

陶氏把韩止揽入怀里,边哭边问:“吴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世子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吴太医捋着山羊胡子道:“许是世子脑中血块仍在,虽然醒了。却神志不清。”

“那世子能好吗?”

吴太医迟疑一下,直言道:“这个就难说了。下官曾遇到过几个这样的医案,有的人头部受伤清醒后很快就恢复如常,也有的人疯癫了一辈子……”

吴太医告辞后,众人依然留在韩止屋里,气氛凝重。

没过多久,就有丫鬟进来禀告,韩氏带着程微兄妹过来了。

一进门,韩氏便一脸喜色问道:“母亲,我听说止儿醒了?”

自从韩止坠马昏迷,韩氏每一日都会过来探望,今日一走进国公府门口就得知了韩止醒来的消息,当然大喜过望。

“是醒了。”段老夫人忍不住看了韩止一眼。

韩氏随着望去,吃了一惊,快走几步过去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