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我又被藜洛下套了。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何沫嫣和藜洛比起来,简直就是小虾米。

“梓安,你回来了。”藜洛甜腻腻地唤他。

我强忍住恶意,淡然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合作伙伴关系。我刚来医院包扎了下头,就顺便过来看看,如果你不欢迎,以后不来便是。”

他审视着我,在目光扫过我额头上的伤痕,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稍纵即逝,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

“你头怎么了?”他不着痕迹地问道。

“不碍事,死不了。”

心都不知道碎成几瓣,可我却死鸭子嘴硬,冷冷地看了一眼身后谄媚的藜洛:“不打扰二位了,我先走了。”

我迈着大步伐快速地离开这个病房,想起今天下午季梓安对藜洛那几乎快溢出来的爱意,我心里就膈应得快窒息。

“等下。”他在后面叫我。

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大步伐地往前面迈。

“和你爸有关。”他幽幽说道,我这才停下脚步。

诧异地盯着他,他也跟着走到我面前。

“什么?”内心隐隐有些不好的预兆,可我却不敢去想。

他滚动了下喉结,发出几乎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对不起。”

“你道歉干嘛?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刚接到国外来的电话,叔叔他不在了……”他低下头,眼睛里流转着淡淡的哀默与愧疚。

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炸开,犹如晴天霹雳!

双腿在顷刻间变得绵软无力,我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嘴里喃喃地说道,视线也变得模糊。

他站在我身边说着安慰的话,声音实在是太轻轻,我也没心思去听。

“季梓安,你就是个骗子!你不是说我爸的身体有救么?不是说醒来只是时间问题吗?为什么他会突然的走掉?为什么?为什么?!!!”我从地上站起来,冲他咆哮,将这几天受的罪和委屈尽数发泄在他身上。

他没有说话,低着头沉默。

我愤恨地抡了他几圈,更想抬起脚踹他。

可当看着他脚踝处露出一层淡淡的纱布,最终还是收回脚。

我感到很疲惫,虽然心里知道父亲的死并不能怪他,可他当初口口声声说得话,却依旧记忆犹新。

大概我的运气真的不是很好,遇到的男人没有一句承诺能兑现。

直到这个时候,我这才知道痛苦到极点、绝望到极点,原来是流不出一滴眼泪的。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家中,房间里没开灯,惨白的月光稀稀拉拉地照进来,脸印在玻璃窗上,就像死人无差。

手里紧紧地攥着我爸前几年拍的照片,心中的郁闷与痛苦几乎升到顶端。

我爸这大半辈子,估计都没有几次清醒的时候,哪怕到最后离世的那一刻,都是客死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