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对着十三阿哥福了福身,赶紧过来,天色渐暗徽之也能看清楚若兰脸上的慌张,十三阿哥也过来笑嘻嘻的给徽之请安:“母妃慢走,出来一路上母妃照顾皇阿玛辛苦了,我一直想着给母妃请安,就担心着打搅了母妃休息。”

徽之笑着说:“你只管来,我看你和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个时候你来是有要紧的事情给皇上说吧。我先走了。这个丫头是刚入宫的,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你告诉我,我给你说她出气。”

胤祥笑嘻嘻的做个鬼脸:“没什么,我就是馋了,刚才见着她捧着个盒子,心想着一定是母妃做的精致吃食。来了德州这几天,天天吃的都是些黑乎乎,油腻腻的菜,就想着母妃做的好东西吃。”胤祥在徽之跟前完全是个孩子样子,徽之一笑,对着胤祥说:“也没什么,你要是想吃什么,只管叫人和我说。”

说着里面小太监请了胤祥进去,徽之也就带着人走了。回到自己的寝宫,徽之叫住了若兰,若兰知道徽之叫她是什么事情,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奴婢正在外面候着,就见着十三阿哥叫我过去,奴婢想嬷嬷们教过,想着别是十三阿哥有什么吩咐,就赶紧过去了。谁知十三阿哥问了我些闲话,不过是奴婢是谁家的,叫什么名字,在娘娘身边多久了。还问我端着的是什么东西。”

烛光下,若兰的脸色有些的惊慌,徽之忽然想起来康熙生气的缘由,是十三阿哥出去溜达正遇见了有人强抢百姓孩子,十三阿哥上去要抱不平。谁知那个人竟然说是为皇家征选奴婢。这个孩子是花了三两银子买下来,那个孩子的父母却是哭着说自己被人骗着借了高利贷,他们不肯要钱,只要拿着孩子抵债。

胤祥一生气,把那个抢孩子的人打了一顿,惹出来幕后的人出面,不是别人正是太子胤礽的奶公凌璞。十三气哼哼的跑来给康熙告状,康熙本来就因为江南上来的折子说有人打着皇家的旗号在江南收买人口,滋扰民间。胤祥的告状更是坐实了太子手下的不轨。康熙能不生气吗。

这个十三阿哥,真的是一团孩子气,还是他孩子气的面孔下藏着别的东西。徽之忽然想起,胤祥汗津津的手。那个时候不就是胤祥刚在康熙跟前告状了出来?这会胤祥又去见康熙了。胤祥和若兰搭话,莫非是想从自己这里打听些消息?

“你怎么说的?”徽之靠着软垫,眼神扫若兰的脸没放过她脸上一丝细微的变化。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如实回答。”若兰下意识的撇下嘴角,带着几分厌烦和无奈。她是个服侍人的奴婢,总也不好和皇子翻脸。

徽之察觉到若兰的情绪,笑着说:“你也不要多心,十三阿哥性子一向如此,喜欢和别人说笑的。你也不用特别远着他。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回去歇着吧。你的身份不同于她们,等着皇上回京城,怕是就有旨意下来。这段日子你就在我身边,我和逸云说一声,不叫你随便出去就是了。”

若兰低头轻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逸云进来,服侍着徽之梳洗了,躺在床上,徽之总是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看着徽之不安稳,逸云也就坐在床边和徽之说话:“奴婢问了一起的小丫头,和若兰说的是一样的,大概是十三阿哥也知道了她的身份,和她逗趣吧。这些日子奴婢冷眼看着,她倒是个安分守己的姑娘。做事认真,不言不语的,可是她把什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上次她服侍娘娘梳妆,见着八福晋选了绿色的牡丹给娘娘。这之后她每次服侍娘娘选的鲜花都不是那样鲜艳了。看样子她是记在心上了。”

“是个有心人,我担心的不是若兰,是皇上。你叫人悄悄地打听着,看皇上现在做什么,心情如何。太子的病总没个起色。南巡是不是要继续呢?若是继续,可要再安排了,天气眼看着热了,在江南淹留的时间也长了正赶上南边天气热的时候。随从人等的衣裳也没带上薄的。皇上是最怕热的,真是乱糟糟的。”徽之烦躁的叹气,逸云也是发愁:“正是呢,好些事情都乱了。本来计划的好好地。”

“正是如此,咱们这位皇上个在京城待不住的,那一年不出去走一趟呢?可是每次都是顺顺利利的,这是因为提前有了预案的缘故,什么时候带上什么,都是有了先例可循。这次觉得手忙脚乱实在是因为被打个措手不及。看起要应变力可是个很重要的事情。”徽之和逸云说了会话,慢慢地合上眼睡着了。

谁知第二天,就见着胤禩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庆成进来,徽之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可是八阿哥在京城有什么事情?”

那个小太监笑嘻嘻的说:“八爷惦记着娘娘特别叫奴才趁着送公文的机会来给娘娘请安。八爷听着说圣驾在德州停住了,担心娘娘的东西带的不够,特别叫奴才带来些东西给娘娘。”说着庆成看一眼逸云,逸云立刻会意带着服侍的人:“八爷给娘娘送来好些的新鲜果品和蔬菜,你们跟着我去整理了出来。”就把空间留给了庆成。

“回娘娘的话,京城好像是出事了。八爷叫奴才来给皇上报信。现在折子已经递上去,名义上奴才是八爷给娘娘送东西来的。京城里面除了一件要紧的案件,审了之后才知道是索额图和他兄弟杀人了。好像是还牵扯到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八爷写了密折给皇上,为了掩人耳目才想出来这个法子的。”庆成压低声音把事情大概说了。

徽之只觉得嗡的一声,心脏好像在瞬间停顿了一下。她深深吸口气:“京城的情景如何,他们可察觉了?”索额图在皇帝身边,可是他的党羽耳目都在京城呢。万一他们狗急跳墙,胤禩岂不是很危险。

“娘娘放心,八爷安排的很周全,而且京城里面不少的官员都痛恨索额图一党骄横,不会出手相助的。八爷叫奴才来就是传话,请娘娘放心的。圣驾必然要回銮,奴才还是先赶回去了。”庆成说着给徽之磕个头,退出去了。

徽之叫逸云给了庆成打点了赏钱,叫人送了他出去。果然第二天康熙就以太子的病未痊愈的理由,启程回京城了。

索额图在皇帝回到京城的第二天就被革职了,索额图忽然倒台就像是投下个重磅炸弹。可是没有预想中的各种震惊和嘈杂,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一切都安静的出奇,除了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索额图党羽剩下的人好像是在等着索额图的倒台一样。徽之知道大家其实没心情再理会索额图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而是把目光都落在了太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