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离开直接去了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确定了怀孕的事实。

到了红五星,伍媚见到罗镧,就疾步跑过去扑进他怀里,甜甜地唤了声“哥”,罗镧嗔怪道:“多大人了,还冒冒失失的,小孩子似的。”

叶少蕴跟在后面惊魂甫定的,也轻斥道:“就是,都是怀孕的人了,还这么上蹿下跳的。”

罗镧猛地瞪大眼睛,“你刚刚说什么?怀孕了?”

“是啊,你就要当舅舅了,开不开心?”伍媚揽着罗镧的脖颈,一个劲儿地撒娇,其实是看到了从电梯出来扭着腰往这儿走的靳尚,故意的。

果然,靳尚一看伍媚搂着罗镧那姿势,浑身的毛瞬间炸了起来,“你干嘛呢,给我撒手,别碰我男人!”

伍媚哼一声,非但不撒手,反而抱的更紧了,“这是我哥,我抱我哥怎么了?”

“不准。”靳尚凶巴巴的,把她的手强行从罗镧脖子上掰下来。

罗镧宠溺地看靳尚一眼,拍了拍他的屁股,那意思是:别闹,跟自家妹妹计较什么。

靳尚就闹,拨拉下伍媚的爪子,挡在罗镧面前,护短似的,瞪眼睛道:“这是我老公,你要抱,抱你自己的老公去。”

伍媚委屈巴巴地看向叶少蕴,扑进他怀里带着哭腔一个劲儿地撒娇,“老公,他欺负我……”

那矫情的小模样,简直戏精附体。

偏偏叶少蕴乐意配合,不住哄她道:“好了好了,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哈。”

伍媚靠在叶少蕴怀里朝靳尚吐吐舌头扮鬼脸,气得他七窍生烟,偏又碍着她怀孕不敢动她,只得扭头跟罗镧抱怨道:“你们真的是一个妈生的吗?”

罗镧抿唇一笑,在刚刚找到伍媚的时候,他也深深怀疑过这一点。

那时伍媚还是十四五岁的花样少女,脸上还有未褪的婴儿肥,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俨然一个小太妹,哪有现在的漂亮优雅。

外界都因为他和伍媚的姓氏不同以为他们是干兄妹,其实他们是如假包换的亲兄妹,只是同母异父罢了。

他妈是个顶漂亮却浪荡的女人,常年混迹风月场所,胸无大志,也没什么才艺和学问,靠卖身为生,他是那女人在十六岁的时候生下的,他父亲是个酒吧歌手,对女人一向是三不原则,“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所以在他妈有了他之后,那男人怕他妈讹上,赶紧跑路了,后来那男人不知通过谁找到了他,彼时他是叱咤风云的江湖老大,那男人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佝偻着身子惨兮兮地站在他面前,他一眼都懒得看,直接让手下给了他一万块算是谢过他贡献过的精子,但拒不认父。

他妈在生下他之后就把他丢给了一帮小混混,他从小就是吃着百家饭跟着一群混子混大的,关于他妈的消息,都是叔叔哥哥们打听到然后告诉他的,说是他妈虽然生了一个孩子却还不改浪荡本色,又勾搭了不少男人,有时候甩男人,有时候被男人甩,是北城胡同出了名的“公交车”,最后嫁给了个姓武的男人,生了个闺女。

第一次得知有个妹妹的时候,罗镧心里没有什么情绪,对于一个有妈生没爹养的滚刀肉来说,任何亲情于他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幻想。

可就是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在临死之前托人将一张用血染成的布交给他,上面只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妈对不起你。可你妹妹十郎,妈托付给你了。”

今日得的苦果都是曾经做下的孽,那个女人是拿了前一个男人的分手费然后嫁给的伍媚她爸,可能是风流日子过够了,也看透了男人凉薄的嘴脸,想要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了,可姓武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结婚之后吃喝嫖赌样样不落,很快就把家败光了,又逼着自己的女人去卖,伍媚她妈终于忍无可忍,选择和他同归于尽。

伍媚原名“武十郎”,是她爸在大街上花了五块钱让算命的给起的名字,名字来的随便,养的就更随便,她从小到大,就是伴随着父母永无休止的争吵长成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妈竟会走上一条不归路,她还记得那天她妈往她手里塞了好几百块,流着泪对她亲了又亲,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以后听哥哥的话。

她是知道自己有个哥哥的,还知道她哥哥不是什么好人,是北城八大胡同出了名的流氓头头。

伍媚那时正值叛逆期,最瞧不上她妈哭哭啼啼的样儿,拿了钱挥挥手就走人了,却是想着很快就是母亲节,打算放学后让北悦陪着她去逛逛夜市,挑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