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苏寒锦迷迷糊糊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他才觉得那里的触觉和感觉无比的真实,真实得让他整个后背猛然绷紧。只是在动作之前,江云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偶尔会想,如果在她眼里,自己是那种狰狞可怖的样子,她会不会害怕?

他从前并不在意,而这一次,在这纱幔围成的天地里,在这簌簌飞舞的桃花雨下,他突然希望,自己留给她的不是一张让人心悸的脸。

手指落到脸上,江云涯微微地松了口气,他脸上的青筋消失了。

血脉的力量,在每一次要进阶突破的时机就显得犹如得力量,像是要冲破那枷锁,所以极为狂暴,但他修炼的功法有限制,哪怕是拿到了能够修炼的心法,却因为是残片,对血脉的安抚力量也不强,他三个多月从出窍七层突破到了出窍期大圆满,但实际上,他从出窍七层突破到大圆满只用了十五天,而之后,则是毫无寸进。

或许是,那残片解开的血脉力量,只能到出窍期大圆满?如果没有通过这样的方法进阶到分神期,血脉里的力量稍微平复,他所遭受的疼痛恐怕会一天一天的加深。

想到这里,江云涯眼神微微一黯,他沉下身子,与身下的苏寒锦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他的胸膛也挨着她,他能听见自己如鼓点一样的心跳,他也能够听到她的。

相思花种的爆发是极为强大的力量,他清醒了,而她没有。她面色潮红,红唇微张,眼神里水雾朦胧,明明看着他,却像是透过他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江云涯心头微微一跳。他视线下移,看到她身上的吻痕,忽然觉得心脏好像被谁用手紧紧攥住一般,捏得他疼痛难忍,他目光暗沉,唰地一下低下头,在苏寒锦圆润地肩头上咬了一口。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的心很狂乱,因此那一下并非没有用力,等到他抬起头时。便发现她的身上有了齿印,还有微微的血色。齿印旁边还有他的唾液,就那么刻印在她的肌肤上。让他眼神迷乱,再也无法克制地律动起来。

这一次,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抬高她的腿,让自己进入得更深更重。

再一次的释放之后,江云涯低低的喘息。灵气再次涌入,他发现自己又进阶了。他刚刚突破分神期,还没有经历雷劫,然而现在,直接从分神一层进入了分神二层,这样的进阶让他自己都震惊不已。他的确是用了双修之术的,却没想到,进展会如此神速。

莫非是因为之前的毫无寸进。所以这一次便陡然爆发?只是现在,他眼神越发的暗沉,那一片湛蓝之中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蓝色也变得不纯粹,而是有些沉重的深蓝。

江云涯穿上了衣服。随后也替苏寒锦穿衣。等到笨手笨脚地将衣服穿好之后,他仍是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苏寒锦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剧烈的颠簸。*心经已经平复下来,然而脑海中像是有一股巨力在撕扯她,而面前的江云涯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气息,只有他才是解毒的良药。

一朵开花,一朵花骨朵,这样的鸳鸯花,才是毒性最大的时期。因为一方已经爱上了,一方还未曾,因此其中的狂乱才是最迷乱神智的剧毒,也正是这个原因,她在欲海里沉浮,她要寻找能够撑起她身体的浮岛。

苏寒锦觉得自己被搂在怀里,她背靠着他的胸膛,他身上的气息让她体内狂暴疯狂的力量得到了纾解,虽然比不上之前的紧密相连,却也并不难受。

穿好衣服之后,江云涯便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

不再是桃花雨里纱幔飞舞,他们仍是在界湖之中,因为坐着,周围的草与他们差不多高,而他们坐在草丛之中,她靠在他怀里,脸上的潮红渐渐退去,眼睛也闭上,睫毛如密织,他低头,便看见她睫毛如羽扇一般,又长又翘,甚至结了细雨。

头发上,睫毛上,都有细小的水珠。

江云涯没有施展出结界,细雨斜斜落下,在草尖上滚落,那淡淡的清凉,让他的心得到片刻安稳。他抬头看向头顶灰暗的天空,忽然觉得,其实他此刻的心境,也是如同那天空一般暗沉。

他忽然侧过头,再次看向了远方。

只是片刻之后,他又低下头,看着怀中的人。良久之后,江云涯笑了一下。

那一笑风轻云淡,却仍是能够让天地为之失色。他右手仍旧搂着她,左手却拿起了焚心剑。

许久之后,江云涯松开了搂着苏寒锦的手,他站了起来,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件衣服放到草地上,接着将苏寒锦的身体放了上去,他起身之时,她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袍不愿意松开,江云涯弯着腰没有动,许久之后,唇间溢出一声叹息。

这是相思种的毒还没有褪去,她眉眼间皆是妩媚和温柔。

但他可以想象,等她清醒之后,眸子里会是怎样冰冷的寒光。她心里有人,也不愿意欺骗他。

江云涯微微一笑,他半跪下去,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接着嘴唇如羽毛一般划过她的唇角,轻声道:“我走了。”

说完之后,江云涯站起身,随后抽剑一剑削掉了那一处衣角。他以为自己动作利索,挥剑斩了情丝,然而他的手在颤抖,颤抖到险些握不稳剑。

……

江云涯朝着命中召唤的方向过去,如今已经是分神期的实力,他知道那里很远,但江云涯觉得,他无法再停留下来,或许前路坎坷,甚至生死未卜,但他不能再停留了。

而现在他的实力,已经足够在沧海界行走。或许之后仍旧会受困于合体之境,但天下之大,唯有走出去,才有希望,或许能再找到有修罗族印迹的心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