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伯勒,你运气真好。”艾利在一旁对着他叫道,“弹片只是在你的大腿上穿过去了。就当他是走错了路,然后离开了一样!”

“该死,艾利,你这算什么话,上帝,我可不想呆在那让人沉闷的、令人作呕的救护站,说实话,我可不喜欢那里的气味!”胡伯勒说着又不停唠叨道,“没想到我终于受伤了,艾利,你相信吗,我从诺曼底开始作战,大大小小的战斗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即便是跟随着帕克斯上尉执行拯救任务还是黑豹行动或者是最近的巡逻任务,我都没有受过伤,这算不算是一个奇迹?”

艾利看了他一眼道:“你想炫耀什么?不错,我是受过伤,但是这有什么关系?不受伤并不能说明什么对吗?我知道你想指什么,你想告诉我,瞧瞧,艾利,我跟着帕克斯上尉干过很多大事情,现在只不过是受了点轻伤而已,是吗?胡伯勒,你是这样想的吗?”

“上帝,你可真是猜对了!”胡伯勒嘿嘿笑道,“但是没有奖励!”

这时候,德军的轰炸仍然在继续,航空炸弹的威力比炮弹打多了,到处掀起巨大的气浪,甚至是将有些掩体上面的厚实的树木顶盖掀飞起来,如果是直接命中掩体的话,即便是再坚固的掩体,也经受不住航空炮弹的直接命中。

吉普车在雪地上飞驰,炮弹不断的在附近爆炸,还好不是白天,吉普车可以从容的躲过一些炸弹,罗医官还在担心着巴斯通的急救站的情况,尽管他已经明确的告诉了芮妮德军可能今夜会大规模的轰炸,但是总要亲眼看到才好。

吉普车到达巴斯通的时候,这里已经挨炸了。布置在巴斯通和附近的高射炮在不断的对空射击,尽管只是猜测着目标,但是总是能够给绝望的人一些安慰。高射炮射出的炮弹子啊空中形成一条条火蛇,蜿蜒着,伴随着有节奏的射击声。四处都在开火,被炸得地方燃起了大火,火光透亮闪烁,将四周映照的通红明亮。

这里已经到处是火光,有人不断的在发出哀号声,不少士兵们在这里东奔西走,他们在救护伤员,这也包括了附近居民中的一些。尽管有温特斯上尉安排了后备营在巴斯通进行疏通,但是巴斯通还是有些原地居民并没有当成一回事,现在他们尝到了挨炸的滋味了。

“让开,让开!”罗医官不停的大喊大叫着。他必须在不断奔走的人群中,开辟一条路。然后将伤员送到救护站。

“咻——”炸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再一次的从天而降。

“啊,该死!”罗医官顾不得许多,他上前挑起,扑倒在吉普车车盖上的伤兵身上,将他压住。他不能让伤兵在自己的手上再次的被炸中,第二次受伤。

“轰!”一声巨响,炮弹炸中了路边的移动建筑,一面墙轰然的倒塌下来,一块石子飞过来,击中了他的钢盔,发出咚的一声响。

“上帝!”司机猛然的踩了刹车,他对着趴在伤兵身上的罗医官叫道,“医生,你受伤了?”

罗医官觉得自己的头被猛然的撞击了一下,虽然很痛,但是感觉并没有受伤,他站起身对着司机大声道:“没有,我没事,我们得赶紧送伤员过去。”

“就是这里!”罗医官叫了一声,然后跳下了吉普车,飞快的朝着那个救护站飞奔而去,那里已经被成了一片废墟,整个救护站已经不在了。他满脸的惊讶,虽然在祈祷这里的人都已经转移走了,但是他还是禁不住担心的朝着那里跑过去。

什么也没有发现,里面全部被炸塌的残垣断壁埋葬了。他茫然的四处看,什么都看不到。天色太暗了。他再次跑出来,看到有人从建筑物面前跑过,他一把扯住其中的一个人,对着他大喊道:“这里的人去哪里了?他们还在吗?”

那名士兵看着他大声道:“这里早就没有人了,医生,如果你需要找到他们的话,就沿着这个方向走,大约五十米的地方转弯,有座建筑物,该死,好像原来是一个旅店,就在下面的地下室里,医生,我的走了。”说着挣脱了罗医官的手,朝着一面飞快的跑了!

罗医官一阵欣喜,很显然救护站已经搬走了,芮妮应该没有事情,她肯定还活着。有了这个判断,他忽然觉得心情透亮了很多,即便是再大的爆炸,他仍然觉得这不算什么,最重要的人还在,这就不算什么!他飞快的跳上吉普车,大叫了一声:“我们走,朝着这个方向。我想我找到他们了!”

是的,他找到了芮妮,在那座旅馆的地下室里,那里很大也很宽敞,但是里面却满是伤员,轻伤的坐在那里,重伤的被人推来推去,有的在手术台上做着手术。有人大声的叫喊着“妈妈”,有人在恶毒的咒骂着希特勒和德国人,更有的是迟钝的坐在地上,默默不语,他们要么已经被德军的轰炸吓着了,要么就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斗志而变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