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人敢在安王的婚礼上捣乱?

众人心中暗惊之下,转头望去,只见大司农卿的嫡孙女韩绯梦从人群中冲向两人,边跑边喊:“安王你说过今日给我祖父答案,这就是你的答案么?你给了我等待的希望,我便安安分分在家等着,即使你先娶山有凤、即使你让她做大我都不再计较,只要能进入安王府,只要能嫁给你,我什么委屈都可以忍受,可为什么你让我抱着希望等了这么久,却是给我更大的绝望?为什么?为什么?”

赫连蕴澜的脸,一片冰寒!

“许青!”

许青立即躬身:“属下失职!请王爷在属下处理后责罚!”

一招手,他身后的卫兵立即上前去拖韩绯梦。

赫连蕴澜冷声道:“再有宵想嫁入安王府又扰我贤妻者,一律先打断双腿,无论是谁!有什么责任后果,本王一力承担!”

嘶!这大婚之日,众人却是吸第二口冷气了!

许青等人立即应道:“是!”

赫连蕴澜看也不看他:“明日自领五十军棍。”

“属下遵令!谢王爷!”

韩绯梦一边挣扎一边大叫:“凭什么?凭什么?我喜欢你这么久,从十二岁开始就爱着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山有凤只不过是个农女,还是个低贱的商人,为什么你能连她都爱却不能爱我?我哪一点比不上她?”

赫连蕴澜难得回答了她:“你哪一点都比不上她!”

韩绯梦猛然哑了,哭泣着被拖走。

“在本王的眼里,心里,本王的王妃我的妻,谁都比不上!”赫连蕴澜说完再不理会任何人,更紧地握住手中的小手,带着她双双转身,一起走向府门。

一直默默看着、默默倾听的山有凤,此时毫不动容是不可能的,心里叹息一声,轻轻道:“府门,好像有点儿远呢!”

赫连蕴澜握住她的那只手稍稍用力一下:“不怕,只要你愿意嫁给我!”

即使今日无法走到堂前,我都会回来继续牵你的手完成大礼!

两人携手进了府门,来到宾客盈门、一片大红的喜堂前,赫连蕴澜顿住脚,转身相对直视着她:“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可否破例,给我一次先吻新娘后拜堂的机会?”

山有凤看着他,没说话,却微微仰脸,闭上双眼。赫连蕴澜低头覆上,唇舌在相触间便探入她的小口!

在一股冷香袭来之时,山有凤迎上,短暂回应了他!从这个吻,她也忽然明白,那晚,就算不是自己主动,起码也是在醉意中迎合他的,不然他定然不会这个世界所没有的舌吻。

今日的赫连蕴澜,万民面前发下重誓,宾客众目之下公开热吻,完全颠覆了所有人对他的印象!

“圣旨下!”赫连彻陵专挑拜堂前的关键之时出招儿了!

一阵青草香由她领口衣颈处向他鼻间袭来,赫连蕴澜更加舍不得放开她口中的甜蜜。

来传旨的,却是韩绯梦的祖父——大司农卿韩陌森,他毫无表情道:“安王接旨!”

赫连蕴澜最后一个吮吻,带走她口中的甜美甘露,才撩袍半跪,身后安王府和宾客一众人等全部跪下。

韩陌森一展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王赫连蕴澜乃皇室血脉,按国法家规,只可娶贵族官家女子,经查,山有凤虽有天水居士之名,利民谏言之功,但其出身低微,不具备嫁入皇家之条件,无皇家王妃之资格,特令,安王与天水居士山有凤的大婚之礼即刻取消,不得违令!钦此!”

惹来全京城目光的大婚,都要拜堂了,却在这节骨眼儿上……现场鸦雀无声!

赫连蕴澜没有接旨,更没有谢恩,只是腰背挺直半跪着不动。

韩陌森没催他,却拿出另一份圣旨道:“赫连将军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边关急报,近日北狄不断进犯北部边境,使我梁国边境百姓深受其害,令,赫连将军带两万军兵前往解百姓之困扰,即刻启程!钦此!”

赫连蕴澜薄唇紧抿,还是没动。

“将军接旨吧,”韩陌森的声音平静无波,好像远处被安王府府兵拖走的女子不是他的亲孙女,“皇上说了,军情紧急,不得延误,您得即刻启程!”

赫连蕴澜接过两道圣旨,缓缓站起,身后的人才陆陆续续起身。将圣旨交给许青,握住山有凤的两只小手,温柔低语:“此去不知何时归,我不能自私地要求你等我,若有能让你幸福的人,就嫁了吧,只是,那个地方,不适合你。”

沉默了一会儿,山有凤抬头看着他的幽深双眼:“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你得有命回来。”

赫连蕴澜笑了,轻撩她耳前的发:“蕴澜,值了!”

山有凤忽然伸出双臂踮起脚抱住他,低声耳语:“我等蕴澜回来保护我!”

怀中的温软与娇美,使赫连蕴澜永远不想放开,嘴唇靠近她的珠玉耳垂道:“蕴澜护妻,义不容辞!”

山有凤放开他退离一步:“当归则归,一路平安!”说完,转身就走。

赫连蕴澜即刻离开,前往边境。被放回来的韩绯梦在路上截住她,指着她大笑:“小小贱民,也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婚礼?哼,笑话还差不多!嫁衣漂亮有什么用,怎么穿上去的,还得怎么脱下来!什么天水居士,不过是京城最大的笑话!”

韩陌森一脸阴沉道:“羞辱别人,终将受到最大的羞辱!”

山有凤淡淡一笑,转身离去,杨赛娥和杜毅一左一右跟护。

回到院子,换下嫁衣,七人同坐屋内,山有溪半晌儿才道:“凤儿不让我们出门送嫁,是早就料到了么?”

山有凤缓缓点头:“只是有点预感。”

“为什么?”

“哥,”山有凤看看他,又看了所有人一眼,“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你们都不用担心我。接下来哥要跟我一起监督指点烧窑师,以后制坯烧窑的事就全权交给你。蛾子你们打理好天水居,要预防韩绯梦祖孙三代,韩绯梦不足为惧,她是个把事情做在明处的简单姑娘,主要是她爹,尤其是她的祖父,能做到大司农卿,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把赫连蕴澜送我的那匹马备上,若八王爷不在,随时来郊外找我。”

孙思夏道:“还要管烧窑的事么?”

杨赛娥不满道:“就是,皇上不是说你的身份没资格嫁给皇家人么?我们是农女,我们是贱民,那就别找我们啊!”

山有凤瞪她一眼,严肃道:“这里是京都,不是天水村,小心隔墙有耳祸从口出!再说那窑场虽然是皇上出的钱和人力,但收益却是我的,只要他不食言不收回,便是数不尽的金钱,他并没亏待我!”

杨赛娥闭了嘴,她不是不知道,可还是觉得气愤。

“我知道你因为姐们儿遭受的待遇而心里不舒服,”山有凤对杨赛娥道,“但实话说,我并不是太在意,因为早就有预感,但我以为安王会把一切安排周详,没想到他走了一步不一样的棋。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谁想笑话就让他们笑话去,不要理会,咱们越愤怒,他们越笑得欢,我们淡定地继续赚我们的钱就是,等钱多得堆成山,谁再笑话,咱就直接用钱砸他。”

鲍有德立即抱住她的胳膊笑道:“就是!小正哥好好当官,咱们好好赚钱,以后带着黄金马车队一起回天水村!”

大家都露出笑意,气氛缓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