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的时候，姚潜收到大老板的Email，整个人被震住了，惊得盯着电脑屏幕反复看了许多次，确定自己没有眼瞎。
这份婚前协议主要针对离婚后需要解决的问题。
但这也太…峻…
姚大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个世界了。
*
身着练功服和足尖鞋的女孩坐在地上，盯着眼前的大镜子。
翩翩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学校的芭蕾课也开始跟着上。
身后忽然有人轻轻拍她的肩膀。
“翩翩？鲫”
女孩怔了一下，回过头，“景老师。”
景颜是这个芭蕾精英班的负责老师。
景颜微笑，“翩翩，你如果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多休息一阵吧。”
翩翩更怔了。
之前季绍霆帮她请了长假，只说动了个小手术，暂时不能跳舞。
“景老师……我已经完全好了，你为什么这么说？”
“是这样……我看过你去年在苏黎世参加比赛的视频，老师知道你是非常精尖的舞者，不过你最近……应该是状态不太好，所以，老师建议你好好调整一下再回来练舞。你基础好，休息一阵也是无碍的。”
景颜早就发现她不对劲了。
她上课训练的时候总是在发呆，若有所思的样子。
眼神有时候还有点呆滞，和她说话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睛很茫然。
景颜教学多年，带过很多学生，基本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像翩翩这种情况，她也有接触过。
多半是家庭变故或者失恋分手之类的，导致精神的抑郁，现在年轻的小姑娘很容易得抑郁症，景颜觉得翩翩这个症状有点疑似，但她清楚翩翩的身份，也不好直说。
翩翩眼睛里果然又是满满的茫然和无措。
她许久才开口，“老师觉得我……状态不好？”
景颜的意思其实是说她精神状态不好，可翩翩理解为她芭蕾跳的很不好。
“老师，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我从小就练芭蕾，小时候是看到别人家的姐姐会跳，就很有兴趣，爸爸也支持我学，后来一直跳着，就没想过学别的专业，可是我无论怎么跳……都没有神韵，我在苏黎世的时候，参赛时评委都说，我技巧娴熟，但是缺乏灵魂，建议我用心跳舞。”
“你知道的，外国人比咱们直白些，有什么就说什么。”
“老师，其实我根本不适合跳舞……对么？”
景颜被她有点恍惚的样子吓着了，忙解释，“老师不是那种意思，你当然适合跳芭蕾，你跳的很好，只是最近状态不太好，我看你练功时总是走神，担心你有心事，这才……”
小脸苍白的少女露出一抹惨淡的微笑，“老师，您就别哄我了。”
景颜也有些急了。
她的情绪状况的确非常糟糕，她好像已经听不见别人说话似的。
顾翩翩是天生的舞者，这一点她从不否认。
景颜自己本身也是从小练芭蕾的，她留意过顾翩翩的脚，脚面晶莹，脚趾灵活可爱，是一双保养非常得当的小脚。
这样的孩子，其实不算是练功勤奋的。
通常能跳到顾翩翩这样的水准，脚趾多半都变形了。
但是顾翩翩一点都没有，说明她练功的时间应该比普通的孩子少了很多很多。
可是她跳得非常好，几乎不用怎么用心，随便跳跳就很美。
……
顾翩翩抱着膝盖，仿佛陷入了沉思。
景颜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得了抑郁症，不敢随便开口，万一让她受了刺激，这责任可就太大了。
她陪着翩翩在地上坐了许久，翩翩突然抬起眸子目视远方——
她说：“景老师，我不想跳芭蕾了。”
然后她就起身跑出了练舞室。
景颜被她吓到了，不知道她会去哪里，忙打电话给学院的正副院长拜托他们帮忙。
……
人文艺术学院的正副院长听说这事儿也吓坏了。
还以为是景颜说话打击到她了，气得把景颜大骂一顿。
那个副院长气得一口血都快吐出来了。
“我说小景老师，你为人师表，这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你知道她是谁吧，原来首富的独女，现在是季先生的老婆。你可知道季先生最近为了她，特别和校长打了声招呼，给人文大二的学生上课去了，之前他捐楼，校长千恩万谢地求他当了商学院的名誉教授，重金请他来讲个一堂半堂的讲座，人家就俩字‘没空’，现在可有空了，每周两个上午给人文的孩子上课，而且还不要钱，不要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