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的家在凌世郡中央区域,距离狄成住的地方不足百米,也是个二层洋楼,前面有个大大的院子,围绕着常绿树墙。.虽说杨靖基本不在家里住,但在保姆和天门兄弟的照顾下,里面干干净净,并不冷清。

狄成来到庭院外面,按了几下门铃。

里面亮着灯,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又按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

狄成好笑又无奈,踏步起跳,轻松翻过木质柱栏,大憨下意识的想要直接破门而入,可在狄成的眼光注视下,讪讪笑了笑,小心翼翼的爬了过来。

“老杨?”狄成来到房门前,咚咚敲了敲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等了片刻后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狄成又敲了几下:“我知道你在里面,怎么着,还想躲我一辈子?”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直到过了四五分钟,才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慢慢悠悠、走走停停,像是很不情愿。好一会儿,房门才被推开,杨靖满脸酒色,低垂着眼睛,表情不太自然:“我……我刚才……眯了会儿。”

“不请我进去?”

杨靖拉开门,站在了旁边。

狄成径自走进房间,来到客厅里。雕花木桌上堆着几个简单的凉菜,还有盘干咸菜,地上凌乱的放着些空酒瓶,显然刚才喝了很不少,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酒气。“晚饭就吃这些?你这家里应该有保姆吧?”

“不饿,随便吃点。”杨靖低垂着眼,声音沉闷,表情僵硬、不自然。

狄成摇头笑笑,坐到沙发上启开瓶啤酒,举起来邀请杨靖:“来,陪你喝点。”

“我有些醉了,不能再喝,明天还得去地牢报道。”杨靖别过头,不去看狄成的眼睛。

狄成看了看啤酒瓶,沉默片刻,道:“大憨,去弄些菜来。”

“什么菜?”

“你想吃什么就弄什么,不用急。”

“哦。”大憨不明白狄成话里的深层意思,不过还是听话的离开,闷闷的脑袋里认真的想着自己喜欢吃什么。

“真生我气了?”大憨走后,狄成慢慢靠在沙发上。

杨靖别着头,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像是没有听到狄成的话,房间的气氛慢慢的浮现出几丝尴尬,毕竟从来没有过这样,在沉默了十多分钟后,杨靖的目光微微晃动,还是冷漠的说了句:“我不明白!”

“不明白?哪里不明白?不明白顾子武、关颖,还是不明白你自己。”

“都不明白!”像是有些赌气,杨靖的声音略微提高,冷漠之意更重。

狄成拿起啤酒给自己倒了杯,晃了几下后仰头灌下,涩涩的味道在口腔扩散,目无焦距的看着房顶,轻声道:“从我们在草原相遇,到现在已经杨靖没有搭理,还是闷闷的别着头,垂着眼。

“已经十二年了,记得那年……我才十六岁,你也刚过二十。冰天雪地的戈壁滩上,你穿着破烂的囚服,带着冰冷的锁链,蜷缩在雪堆里,要不是茵茵非要确定下,我还真以为那是个尸体。一晃十二年过去了,时间过的真快。”狄成静静的望着天花板,像是沉浸在遥远的回忆里,神情中带着几丝追忆和留恋。

杨靖神情略微的恍惚下,可脑海里的画面很快又回到今天下午,脸色再次沉了下来,冷漠不语。

半晌,狄成长长舒出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个破皱的纸条,举到杨靖面前:“有没有兴趣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