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群毫不掩饰,不折不扣的恶棍。

刚过去的冬天,这些家伙的日子过得很不好,面上黑里发白,还有许多起壳的白皮,破烂脏污的皮甲发着恶臭,但这些家伙混不在意,他们肆无岂惮,当着孔明孔亮的面,兴奋地讨论夺下孔家庄,如何抢掠财宝、凌辱妇人、裹协青壮,孔家庄的未来黑暗可期!

他们对待死去和重伤的同伴简单粗暴,剥下身上的皮甲和鞋子,摸光身上的钱物,全都丢入了小店旁的马棚,不顾哀嚎和求饶,利用里面的草料,放了火,就嘻嘻哈哈地走人了,看不到半点悲伤和难过。

孔明双手反绑在身后,被押着往前走,心里除了憋屈,就是深深的后悔,郝思文纵马夺路之时,自己为什么没有带着庄客们随后行动,如果一起行动的话,有郝思文为先导,是有脱身机会的,此时悔之晚矣。

孔明观察得很细,郁保四的队伍里,虽说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但体魄算不上强健,也没有强大的高手,就算郁保四,白白长了个大个,看坐立行走,不象高手的样子。

这些家伙把去孔家庄当成了一次盛会,兴高彩烈地,许多人还在夸郁保四脑筋转得快,绑了孔明孔亮,不怕孔太公不投降。

“不,事情不该这样,得想办法!一定有办法地!”

孔明走得一身热烘烘的,身上却在流冷汗,郁保四抢完孔家,斩草除根是很可能的事情,孔明不想死,他试图用孝义黑山郎,郓城及时雨宋江的民望来脱困,可惜郁保四属疯狗的,他只相信眼前利益,完全对宋江不屑一顾,还冷笑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明明宋江是衙(公务员)不是牙(中介),形势比人强,郁保四说啥那就是啥,孔明不敢争。

“大王,大王,我兄弟早就想行走江湖,难得碰上大王,我们愿为大王效力,还请大王收下我们!”还有什么比成为一家人更安全地,孔明节操也不要了。

孔亮惊奇地看着大哥,大哥这是脑袋被驴踢了吧,居然想要做土匪,以孔亮脑容量的见识,他没想过会有生命危险,好在他也没多嘴,因为他一向对大哥言听计从。

“我凭啥收你们?细皮嫩肉的,要你们有啥用?”郁保四看不上孔明。

孔明孔亮天天打熬力气,练习武艺,可是皮肤还真的很光滑细嫩,因为院子里有大树遮风挡雨,身上为了与农户区别,从不挽裤脚,时不时穿长袖装装逼。

孔明谄媚地笑道:“哥哥,我孔家不远有家姓孟的,他家有人常年行商,有钱得很,听说他家的银锭太多,库房装不下,熔了做成尺长的银砖砌在地窖,装满了整整一窖呀!不象我家光是种田,差得太远,不如兄弟带个路,取了孟家作投名状?”

死道友不死贫道,旁侧的孟家跟他们孔家不对付,一山难容二虎,两家条件相当,因为距离过近而结怨,两家没少为了争水、争名、争地械斗,双方还闹出过人命,孔明早都寻思报复,这会为了保命,孟家就是响当当的冤大头,怎么可能不卖掉。

听孔明说孟家有钱,郁保四双眼睁得溜圆:“没有骗我?”

“小弟用性命担保!如有虚言,请砍吾头。”

郁保四满脸堆笑,伸手揽住孔明的肩,笑道:“好兄弟,好兄弟,砍什么头呀,我信你,来人,给孔兄弟松绑!”郁保四实在太高,孔明个虽不小,被郁保四抱住肩膀,象是搂着个小娃娃。

有匪兵帮着把孔明的绳索挑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