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郝思文叫了些熟肉和村酒,正在大口吞咽,风卷残云之际,听到急促蹄音,郝思文突觉不妙,抢步出了酒肆,只看到迅速远去的高大背影,赤兔四只蹄子不着地般,马尾也飘成了直线,显然追之不及,郝思文大怒:“店家,小二,都给我滚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郝思文抢步出门,店主人生怕郝思文吃霸王餐,逃了酒帐,也赶忙追出来,到了门口。

郝思文一把揪住店主人前襟,右手高举,悬在店主人耳侧,咬牙切齿:“我的赤兔马,让你的小二帮我照顾马匹,居然被人骑走。赔来,赔来,若是道半个不字,老爷要你的命!”

店主人奋力挣扎,双手使劲掰扯郝思文揪着前襟的手,那里揪扯得动,只得大叫小二的名字:“老爷,老爷,小人这店全卖了也不值一匹马钱呀!狗剩,狗剩,该死的,人那去了,客官的马呢?”

古人生存率低,小时不易养活,喜欢取低贱的小名。

马棚里黑马不停来回踢蹬,刚才赤兔没看到郁保四杀人,黑马看见了,它不大懂这是怎么回事,本能的踢开草堆,露出了小二的尸体。

郝思文还在威肋店主人,店主人却看到了小二,不再掰扯郝思文的手,而是满脸震惊,双目惊恐,流出几滴眼泪,指向马棚,语声哽咽和结巴:“那里,那里,狗剩,死了,哇......”

店主人崩溃,他放声大哭,身体也软了,直往地上缩。

郝思文转头,看到尸体,把店主人摔在地上,大步跨进马棚,伸脚拨开小二身上的草料,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具诡异的尸体,小二的后脑与胸膛在一边,郝思文蹲下,把小二脑袋掰正,小二死不瞑目,两个眼眶睁得老大,双眼却无神地看着空处,脸色惨白,整个人可能到死都不相信自己会受到袭击!

这不是店家图谋自己的赤兔马,小二真的被歹人袭杀了,郝思文啐了口痰,痛骂道:“直娘贼!”再不与店主啰嗦,怒骂着去解黑马缰绳,赤兔有灵性,希望能够给自己找回的机会。

店主人坐在地上,看到郝思文解缰绳,顾不上再哭,连滚带爬,扑进马棚,伸手去抱郝思文的腿脚:“老爷,老爷,不行呀,这黑马是孔家少爷的,动不得呀!”

郝思文把店主人踹了两个跟斗,恶狠狠道:“老子的赤兔换你这马一百匹也换了,要是找得回来,还则罢了,找不回来你就拿命来赔吧!”

郝思文不是吓唬人,借大哥的赤兔出门一趟,居然稍不留神就被人骑走,如不是还指望追回来,顾不上,他真要杀尽这店主全家。

翻身上马,猛踢马腹,回手狂拍马臀,顺着赤兔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店主人满身狼狈,一身灰土,爬起来跑着回去关上店门,落了锁,一边飙泪,一边大步沿小溪向下游跑去,边跑边嘶声大喊:“大少爷,你在那儿,你的马被贼子抢了,你在哪儿呀,快来捉贼呀。”

风掣电驰的速度,叫郁保四兴奋不已,只是跑了一会,他就受不了了,因为他身量长大沉重,一般的马就没敢匹,普通的马真有可能让他一屁股坐死,因而马技一般,这速度一快,他就坐不稳,跑了没多长时间,他便俯下身躯,双手搂住马脖,越勒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