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曾是一方首富,而顾家家世也不亚于辛家。

十年前辛家二老的相继离世,让辛家势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辛府日渐衰败,大少辛琉晔那时还年少,几番努力,辛家也无力翻身,数年后辛府已是奄奄一息,辛琉晔娶了顾家大女顾晴,得顾府的援助才使辛家渡过难关。

比起当家主母,顾晴更是辛府的恩人。

辛琉晔原就是商场上天生的将才,此前才华发展受到束缚,现下有贵人相助,不到三年他不仅领着使辛家到了顶峰时期,更使辛家势力波及到了邻国。

事业上顺风顺水的辛琉晔,家中却无子嗣,顾晴曾为他怀过一个孩子,但一场意外使那孩子溜掉了不说,还令顾晴患上了失心疯,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辛琉晔念及旧情没有休妻,更没有娶侍妾入府,一时人人皆是称赞辛琉晔不仅才华了得,样貌俊丽,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但没有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会将曾经同床共枕的夫人弃之后院不管不问的,在顾萱眼中辛琉晔没有休妻不是念记与顾晴的昔日之情,而是在变相的囚禁。

听了小贝的话,顾萱更加确信这一点了,弃之后院不说甚至有意阻扰他人为顾晴治病。

若说顾晴与辛济源有染而导致辛琉晔恼羞成怒,顾萱是万万不会相信的,顾晴看辛济源的眼神不是一个曾经相爱过的人该有的,就算是因爱生恨也不该是那种噬骨啖肉的仇意。

虽一时半会儿顾萱还未理清头绪,但辛济源眼中的内疚是逃脱不出顾萱的眼睛的,他的愧疚不只是对自己,还有对顾晴的。

辛琉晔早上回府晚上就招了辛济源和顾萱一道去用晚膳,已是深秋,天黑的比以往都要早一些,顾萱和辛济源坐在屋里等了好一会儿,辛琉晔才出现。

辛琉晔面如冠玉,却无其弟的阴柔之感,剑眉星目为他增添了不少男儿当有的阳刚之气。

打辛琉晔进屋起顾萱就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顾萱随着辛济源一齐向辛琉晔行礼,在男子点头应下后,他们才落座。

丫鬟端着食盘一个接着一个,接连不断的进来,将原本空荡荡的大桌子,摆满了色香味俱全可口的佳肴。

顾萱思绪游走他处,正捉摸着晚上趁人都睡了溜到厨房里瞧瞧还有没其他的菜肴给顾晴打包带去些,就听辛琉晔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你姐姐病可好些了?”

顾萱被突然的问话吓得心中一惊,辛琉晔并未看着顾萱,他伸手夹起一筷子醋溜荷藕放进了辛济源的碗里,温柔地笑道:“你爱吃的。”

辛济源却没动筷子,他神色有些别扭,皱着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哥要怪就怪我,是我让阿萱去看望大嫂的。”

对于弟弟的突然举动,辛琉晔只是抿唇笑了笑,淡淡道:“坐下吃饭吧。”

男人虽是笑了,他身上却同时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流,绕过辛济源朝顾萱袭来。

顾萱心中冷笑,辛琉晔的话不仅是在示威更是在试探,自知晓辛琉晔对顾晴的所作所为,揭穿辛琉晔的伪君子面目后,顾萱就对辛琉晔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虽然很想对他的这种无声的压迫表示不屑,但一个聪明的人是不会在对手面前表露出自己真实感情的,更何况比起逞强膈应辛琉晔,他到底在试探什么为何试探才是顾萱最想知道的。

顾萱低下了脑袋,声音微颤:“大哥莫要怪罪夫君,这事是顾萱的错,打破了府中规矩顾萱甘愿领罚。”

一屋里三个人,一张桌子旁站了两个,辛琉晔吃了口醋溜荷藕,细嚼慢咽后表示赞美的点了点头后,过儿会儿,才缓缓道:“坐下吧。”

辛济源还欲再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作罢。

两人坐下,说实话就算辛琉晔连双眼睛直直瞪着顾萱,她都能镇定自若,吃嘛嘛香,顾萱眼馋的看着离她不远的那盘乳鸽,她垂涎那鸽子已久了。

刚受了批评哪能将自己的好食欲坦坦荡荡地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顾萱墨迹了好久才拿起筷子,将魔爪伸向了那可怜的鸽子。

刚将乳鸽放进自己的碗里,就有一婢女满面泪光的冲了进来。

小贝不顾屋外奴仆的阻拦,拼尽全力地往屋子里闯,扯了嗓子喊:“老爷!老爷!夫人,夫人她不见了!”

手上的筷子一支掉在了桌上,一支坠落在地,顾萱猛然站起,红着双眼盯着小贝。

一种曾经有过的恐慌感,让顾萱变得不安。

辛济源随后站起,唯有辛琉晔安然不动。

辛琉晔缓缓放下筷子,抬眸视向小贝,眼中毫无情绪,“大声嚷嚷作甚?一字一句说清楚。”

一瞬间,顾萱忍不住心头的怒意,甩头朝辛琉晔看去,她莫名地就觉得这男人与顾晴的失踪有关。

顾萱眼中的敌意让人想不察觉都难,辛琉晔抬首视来,眼睛微眯,顾萱立马接收到危险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