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府里腾出一窝安顿好锦珞瑜那瘟神后,顾萱便化悲愤为食欲,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大吃大喝。

柯瑢进来时,顾萱面前的盘子已经堆成了几座小山丘。

满玉起先很是提防柯瑢,像老母鸡一样不允许柯瑢靠近顾萱一步,但久而久之满玉也认清了柯瑢又怂又二的本质,放心大胆的让他同顾萱呆在一块了。

满玉出去给顾萱拿口粮时正迎上柯瑢,她冲柯瑢无奈的摇了摇头后走远了。

柯瑢满含笑意的进来,顾萱见了也不搭理他,任他拿了个凳子坐在自己对面观赏自己吃饭。

顾萱其实一直对柯瑢喜欢自己这事很是迷惑不解,看着柯瑢傻笑着看着自己,顾萱潜意识问出了心中的疑云,“你看上我哪一点了?”

这种问法很是粗俗,柯瑢却也习惯了,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诚实”,“你救了我的命,我便起了以身相许的念头。”

这句话被没有丝毫敷衍的意思,柯瑢的的确确是因为顾萱的救助而对她上的心,生于皇宫这个污潭子,就算皇帝有意保护,就难保柯瑢不会瞧见一些无益身心的事,更会让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起了讨好的心思。

柯瑢身边并无一个真心待他的,就连他与锦大人之间都存了几分芥蒂,仅因顾萱眼中的真诚,就可以让柯瑢这单纯的小青年将她视作这世上的唯一。或许刚开始只是被感动,但现在柯瑢知道自己已经深陷。

顾萱决然不会将柯瑢这不靠谱的回答放在心上,她不想再做无用功,干脆也就不再问了,安安心心地继续与食物作战。

次日,凯泽轩就上门拜访了。

明明昨日才见过,凯泽轩却能像没事人一样,装作初次见面的样子当着柯瑢的面对顾萱道:“久仰姑娘大名。”

顾萱还没想好要如何对付凯泽轩便找了借口退下了。

但,是福是祸终究都是躲不过的,顾萱走了没一会儿,凯泽轩寻了有诗词歌赋想要请教的托词逮住了躲在后院的顾萱。

凯泽轩看顾萱的眼神比之杜渃芷有过之而无不及,恨屋及乌恐怕就是他这样的。

凯泽轩嫩滑的肌肤被一身红衣衬得格外亮白刺眼,他冰冷的眸子中透着浓浓恨意,眼眶下的青丝暗示着他连日来都未有安寝。

司马文颐生生夺了他的女人,他有如能安稳入眠。

自杜渃芷知道自己的身份给顾萱取代后,她就没一日消停过。温柔娴淑的模样不复存在,杜渃芷变成了一个有撒不完怨气得疯婆子,但就算这样凯泽轩也没有对她半分指责,全当是自己的错,害她成这般。

那日杜渃芷逃出府,凯泽轩只以为杜渃芷在埋怨自己一时气急了才溜出的府。

凯泽轩城里城外不眠不休地寻了杜渃芷数日都是失意而归。

再当杜渃芷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杜渃芷已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只不过她的温柔是对着另一个男人。那时她已成了司马文颐的人,他们有了夫妻之事,若说夫妻之名,彼时顾萱已给送进了太子府,天下的人都知道杜渃芷是六皇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不论那日与司马文颐拜堂的人是谁,于情于理,杜渃芷都理所当然地呆在司马文颐身边。

一想到自己的女人每日每夜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缠绵,凯泽轩都忍不住大开杀戒,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这几日将军府的奴婢莫名失踪的人数不少于十人。

老将军早已搬出了将军府去别院颐养天年,自然不会知晓这摊子事,若不然凯泽轩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司马文颐有意用杜渃芷牵制凯泽轩,凯泽轩固然也不能立马将司马文颐怎样,更何况他也不占理,人家杜渃芷是心甘情愿屈身司马文颐之下的。

杜渃芷在将军府时那般怨恨那般不甘,见到司马文颐却温顺如小猫,甘愿自己受委屈。她甚至曾在凯泽轩的面前,含情脉脉地看着司马文颐,说自己即使无名无份也无妨。

这无疑是狠狠给了凯泽轩一耳刮子,将他男性的尊严毫不留情的踩在脚下。

作为痴情好渣男,凯泽轩把一切仇恨都安在了顾萱身上,他恨司马文颐,而顾萱是司马文颐所在意的人,所以他也很。

若不是顾萱取代了杜渃芷的身份,他与杜渃芷之间不会产生矛盾,就不会让司马文颐趁虚而入;若不是顾萱被太子看上,司马文颐就不会有加快谋反的心思,更不会为了更好地控制自己而把心思转到杜渃芷身上......

总而言之,顾萱就是这么一步步地被凯泽轩拉黑的。

仇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人会无动于衷,凯泽轩修罗的名号不是无风而来的,他此时眼中隐隐透着红光。

凯泽轩如野兽看见食物般本能地用粉色的舌尖舔舐着鲜红的唇,无意露出洁白的牙齿,他阴寒的脸让人轻易地联想起面目狰狞的恶鬼,凯泽轩嗜血的本性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