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关山去结账,却发现刘素云已经把饭钱结过了。

他找刘素云退还饭钱,却被刘素云拒绝说:“哪有让小辈请长辈吃饭的道理,你要是实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对明月好一些,她这个孩子性子犟,有时候说话做事不懂得转圜,你多担待她点,我也就放心了。”

关山听刘素云的意思,是把明月托付给他一样,面对这份宝贵的信任,他心头一热,眼眶竟觉得潮湿发烫,“您放心,这辈子,我只对她一个人好。我绝不会让她跟着我受苦。”

刘素云笑笑,说:“她明年支教期结束就可以回皖州了,她爸爸说了,想让她去皖州的学校工作,到时候,你转业一起过来,咱们一家人也就团圆了。”

关山黑眸一暗,笑了笑,没说话。

刘素云当他面皮薄,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了,所以转换话题,问起了红山镇和高岗村的情况。

明月原本想洗个澡再上山的,可刘素云在这儿,她也不好让人家久等,所以,去红姐的商店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就和关山他们回高岗了。

原以为刘素云看起来纤细柔弱的,根本像是爬不动山的模样,谁知她换上包里的运动鞋后,却像是换了人似的,一路都飚在前面。

最后,就连体力充沛的关山也忍不住夸赞说:“刘阿姨,您是不是练过啊。”

刘素云双手叉腰,一边匀着呼吸,一边自豪地笑着说:“我每周都要爬一次皖州的云绵山,我是市登山协会的骨干队员,曾经代表登山协会攀登过昆仑山海拔6860米的布喀达坂峰。”

健将级登山选手啊,怪不得体力和耐力这么好。

关山竖起大拇指,由衷夸赞说:“您可真厉害。”

“哈哈哈!”刘素云神采飞扬的模样和初见时温文雅致的知识分子形象大相径庭。

明月喘着粗气,像头累坏的老牛一样瘫坐在山路边休息。

她郁闷极了,因为搁在平常,她爬山爬累的时候,不用她说,关山就会背起她继续向上爬,可今天呢,他竟然丢下她不管,和刘素云聊得格外默契投机。

扁扁嘴,她捏紧背包的带子,委屈地低下头。

她没想到印象中古板守旧,言语不多的继母刘素云,竟然如此厉害,她露的这一手,不仅颠覆了她过往的形象,而且成功打击到了爬山菜鸟明月。

“怎么,走不动了?”关山总算想起半天无声的明月,走过来关切地问。

明月狠狠戳了他一眼,扶着青石站了起来,“谁说我走不动。”

她推开关山,沿着石阶向上走,关山摸摸鼻子,跟上去,“我来拿包。”

“不用!”明月执拗地拧了下肩膀,避开关山的手。

关山心想糟了,这丫头明显生他气了。

是因为他和刘素云走得太近吗?

可刘素云是明月的继母,两人虽说关系一般,可毕竟是法律上的亲属关系,是明冠宏的现任妻子,人家初来乍到,他总不能只顾着明月,忽略了客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