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慕延川,慕渟川的了,他只怕是一时兴起,到高岗来次一日游,等下山回去,转眼就忘了。”郭校长打断他们,指着学校的方向,说:“回去聊,杵在山口,你们也不嫌冷。”

明月追上郭校长:“您说他会忘?忘了高岗,还是忘了给咱们学校捐钱?”

“都有可能。以前也有商人到高岗来考察,也有许诺给村子修房子,修路的,可现在呢,高岗依旧是没有电,没有路的穷山村。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能理解那些人,毕竟,谁的钱也不是白来的,捐钱也要找对地方,不然,钱砸出去,连声响也听不到,岂不是堵心挠肺,亏得很。”郭校长叹道。

明月一听就竖起眉毛,“那我今天不白忙活了!早知道他不一定兑现诺言,我……我刚才就该办他个难看!还给他好脸子,还给他做饭,我是猪吗!”

关山呵呵笑了。

明月倏然扭头,瞪着关山,指着他问道:“你呢?你上次说你们部队有可能和高岗结成帮扶对子,现在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动静!莫非,你们领导也是个喜欢骗人,说大话的!”

关山被机关似的明月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摸摸脸,讪讪说道:“我……我回头问问。”

扶贫这事靳卫星恐怕也做不得主,部队也不是慈善机关,不是想给高岗村多少钱,立马就能给。凡事都有一套程序,尤其是像部队这样严肃正规的单位,各项制度执行起来更是严格。

明月哼了一声,抢在郭校长前面,噔噔噔走了。

这丫头!

脾气像谁呢!

郭校长和关山对视苦笑。

此刻,宋老蔫正窝在家里脏污不堪的床上生闷气。

白天挨了明月一顿揍,虽说未伤及皮肉,可也疼痛难忍。他趁亮瞅了下,手背上肿了一大片,别说穿衣服了,就是上厕所脱个裤子也嫌疼。

想他宋老蔫横行乡里几十年,没想到,临老却栽在一个弱不禁风的娇滴滴身上,一次又一次被她当众羞辱,而且还发作不得。

宋老蔫气得直喘,手刚托着额头,就啊呦一声痛叫起来。

上次头部被打的红包还未完全消肿,刚才恰好按在上面,疼得他差点没背过气去。

头疼,手疼,浑身疼。

还有一股子邪火压在腹间,散不出去。他又怒又臊,寻思着要不要出去物色一个目标,泄泄火。

“哥——在不在?”院子里传来喊声。

听到堂弟宋孝春的声音,宋老蔫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大声回道:“在。”

宋孝春撩开门帘,拎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走了进来。

“我说,你就不能开开窗,走走气!每次来都能把人熏死!”宋孝春表情嫌恶地捂着鼻子,转身撩开门帘想挂在墙上,可找了半天没找到钉子或是挂钩,只好把塑料袋丢在地上,就手把门帘打了个结。

宋老蔫讪笑起身,双腿耷拉在床沿,打着赤脚,招呼自家堂弟,“你咋才来,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宋孝春弯腰拾起地上的袋子,走过去,扔在床上,“我婆娘给你带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