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她看到姐姐身穿一袭白色的长裙,袅袅娜娜地朝她走过来,夏若雪想笑着迎接,姐姐却冷着脸看着她,“别忘了是谁害死我,是谁毁了你,我要你亲手把那个男人杀死。”

“姐姐!”夏若雪怔怔地看着姐姐,慢慢地朝姐姐伸出自己的手。

“啪!”地一声,姐姐把她的手拍掉。

“杀了夜子羽。”

姐姐的声音在夏若雪的脑海嗡嗡作响,寒冷的水把她彻底淹没,她没了呼吸,压抑得让她完全喘不过气来。

头脑涨得发痛,夏若雪从迷梦中醒来,现实比梦要温暖得多,夜子羽陪了她一夜。

她努力地抬头,猛然看到姐姐站在夜子羽的身后,她猛地摇晃脑袋,姐姐的影子才消失。三年前,她因为患了了臆想症住进疗养院,也因为如此,爸爸妈妈领养了别的孩子。

她的病从来没有好过,医生给的药,她都故意倒掉,因为她不愿治好这种病,她希望自己无时无刻能看到姐姐,看到他们一家四口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情景。

而现在,她不想看到姐姐,她害怕姐姐责备和失望的眼神。

“要喝水吗?”夜子羽的声音在自己的头顶响起,夏若雪被他的声音彻底带回了现实,她口干舌燥地应了一声,“嗯。”

夜子羽忙不迭地去帮她倒了一杯水,身边的位置一空,夏若雪心神略有不宁,她又揉了揉发痛的脑袋,痛苦地闭上眼睛。

夜子羽很快就拿着水杯回到床边,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把水放到她的唇边,细心地伺候她喝水,夏若雪浑身无力,软软地靠着他。

她的体质一向不好,又被夜子羽日日折磨,不生病才怪。

“睡觉不盖被子,活该发烧。”她都还没有责备他,夜子羽倒自顾自说道。

夏若雪连瞪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这男人推卸责任的本领越来越高了。

见夏若雪有挣扎之意,夜子羽连忙说道,“别乱动。”

她知道夜子羽现在对她那么好,处处顺她的意,完全是因为她长得跟他的旧情人很相像,他把她当成了旧情人的替身。而他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一丝感情的羁绊。

虽然她的脑子还是处于混沌状态,但这个道理她懂,所以……她不能动心,绝对不能。

在她生病的期间,夜子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在一天内,她已经听到夜子羽暴戾地撂了好几个电话,夏若雪每次都被他吓了一跳。

可在面对她的时候,他又恢复了笑靥如花,语气温柔……夏若雪心脏被他的反复无常吓得一惊一乍,夜子羽浑然不知自己的表现很奇怪,他睨了夏若雪这样的表情,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也许人在生病的时候都比较依赖别人,纵使夏若雪很不想承认,但他能陪在自己的身边,她有些开心,起码他没有把她抛在这里不管不顾。

夏若雪嫌弃药苦,夜子羽就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哄她喝药,每一口药他都要试探一下温度才放到她的嘴里,夏若雪眉头紧皱,这样她要吃他多少口水才能把药喝完……

喝了几口之后,夏若雪实在喝不下去,把被子盖过自己的脑袋,准备睡觉去。

夜子羽皱着眉头把人从被窝里拉扯出来,拎到怀里,继续把药放到她的唇边,还一边像哄小孩一样哄道,“乖,不苦的。嫌苦的话,我陪你喝。”

夏若雪微怔,这句话也许是夜子羽无意说出口的,可却让夏若雪没有由来的心跳加速。手轻轻握住,她警告自己,夜子羽是仇人,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为姐姐报仇,替自己讨回公道。

微微阖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她同时把手松开,装出一副被他的话感动的模样,轻轻地抿着中药,她甚至想抬头对他笑笑,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她还是笑不出来。

这场病来得快走得也快,夏若雪的身体很快就恢复得差不多,可每天还是持续吃药的状态,都不知道夜子羽去哪里弄来的n多补药,人参、雪莲、当归……齐齐上阵。

夏若雪觉得自己没病都要被这些补药补出病来,找了个机会,夏若雪跟夜子羽提了这件事,她不想喝药。

“宝贝,这不是药,是补药。可以补补身体,补补脑子,反正百利无一害。”夜子羽这样跟她说,夏若雪顿时无言以对,夜子羽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她身体不好,脑子也有问题吗……

被他逼得又吃了所谓的补药后,夏若雪的精神当真越来越好,好到晚上连睡觉都睡不着,每天夜子羽半夜起床,总能看到夏若雪直挺挺地坐在床边,一个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第一次见,夜子羽觉得有点瘆人;第二次,夜子羽不觉得奇怪了;第三次,夜子羽习以为常。心情好的时候,他还会陪她聊天,要说聊天还不如说是夜子羽一个人自言自语,夏若雪偶尔会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