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睿和向晚的分开,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顺利。

江睿在江家,向晚由警卫员送去雪园,老爷子虽说是让她继续住在那里,可她怎么会?从江家离开后,向晚便没有哭。

天色渐晚,吉普车开在柏油路上,向晚将车窗按下,让冷风吹进来,她深深的呼吸。

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又折回去,把吧台上那对咖啡杯拿走了一只,狠力的眨了眨眼,呼吸中,烫干眼里的水气。

回到曾美桂的住处,等曾美桂开了门,拎着行李箱便进了屋。

曾美桂往向晚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江睿,以往这两孩子都是一起过来的。她没课的时候,他们过来都会在这边吃饭。今天很奇怪。

“妈妈。”向晚欢快的叫了一声。

“咦,今天怎么……”

曾美桂还没有问出来,向晚便笑了笑,虽是有点牵强,但好歹嘴角有弧光,“嗨,妈妈,我回来你不高兴啊,有没有吃的啊?我饿死了。”

曾美桂一愣,继续问:“江……”

向晚转身,看着曾美桂,大口大口的吞吐着呼息,眼泪瞬间挂满了脸,大声吼道:“妈妈,我好饿!我好饿!你想饿死我吗?你想饿死你的宝贝女儿吗?妈妈,我饿,好饿。”

曾美桂虽是急得眼框发了红,却再也没问,哽咽道:“向向,你去等会,先喝点温水,妈妈给你下碗面。”

自此之后,聪慧如曾美桂,再也没有提过江睿,当她看到自己的女儿叫饿却只喝了点汤的时候,并没有劝她多吃点,便收拾了碗筷去洗。

晚上等向晚洗了澡出来,曾美桂欲言又止,向晚拿毛巾擦着头发,“妈妈,你想说什么?能不问的,可不可以不问。”

向晚知道自己的妈妈一向玲珑剔透,妈妈有艺术家的天份,又当过老师,事事一点就通,吃饭的时候已经看出了她的问题便没有再提,这时候大概是想问吧,她现在不想提,经不起问,大概会好吧?

“向向,上次我一个学生的家长还在说他们家十几套房子,都是拆迁的时候政aa府分的,现在都在出租,不如明天我联系他一下,问一下有没有空着的房?”

向晚笑着吐了口气,点头。其实这个事情从雪园搬出来的时候,她就想过了,这房子是江睿的,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还住在这里不合适,爷爷几乎是当着他们俩的面安排人监听他们各自的手机,江睿以后都是警卫员接送下班了,他们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了,住在这个地方,爷爷他们也会不舒服。

只是没有想到妈妈会这么明事理。

“向向,早点睡,你永远都有妈妈在你身边。不管在哪里,都有妈妈在你身边,疼你,爱你。这几天快过年了,咱们也别折腾,好好过个年,新年一过,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对不对?”

曾美桂虽不知道向晚和江睿分手的真正原因,但一直以来她都如履薄冰的处理着自己和未来女婿跟亲家之间的关系。此刻,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女儿还太小,照片被扔得到处都是的事情出了以后,一直有些怕事,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两样,但她知道,女儿还未从旁人异样的眼光中走出来。

照片是脸和关键部位都打了马塞克,出门也没人认识她是不是照片的主人,但是都知道江睿的女人是照片的主人。

她怕事的原因是因为她是江睿的女人,她时常从侧面对女儿进行心理辅导,本希望用两年的时候把她的心理问题从那段风波里重新治疗成一个健康的人。现在看来,这个时间可以缩短了。

她一天不离开江睿,一天都无法摆脱那种心理上的压力,虽然表面上,她说她可以,可以跟江睿一起面对所有人。

可是她忘了,她是她的女儿,一个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女儿,她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也许离开那个“江睿的女人”的头衔,她会过得更好些,若不是因为“江睿的女人”这个名号,照片的事情,早被人们淡忘了。

“向向,晚上跟妈妈睡吧。”

“不要,妈妈,我都这么大了,不要跟妈妈睡。”向晚笑了笑,转身回到客房。“妈妈,晚安。”

看着女儿已经关上房门,曾美桂哑声道:“晚安。”以前她才到江州的时候,女儿硬是让江睿自己回去,要跟她睡,妈妈妈妈,我想跟妈妈睡,妈妈抱抱我。

女儿会长大的,一定是怕晚上哭的时候被自己发现了吧?那时候女儿跟她睡,流的是幸福的眼泪,今天晚上的眼泪定是怕苦到了旁人吧。

曾美桂回到房间后,便开始打电话问房子的事,这是她很少做的突兀的事,她不太喜欢打扰别人,可是有些事,她得快些,真怕年后的房子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