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柔软的手臂僵住后,紧紧的圈住他的腰,“江睿,我不怕,我不怕,只要你要我,只要你等我,我都不怕,再痛苦我也不怕。我明天就去做一系列的检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怎么治我都接受。我不怕,不怕。”

她不怕,治疗的痛苦一定比不上离开他痛苦,她可以承受。她没有想过江睿会这么坚持,她没有问,如果还是怀不上怎么办?她不敢问,他的坚持,她连一点也不敢退缩,他说治疗会很痛苦,她也听过,他求她,说就算痛苦,也为了他,吃点苦,他求她,求她吃点苦。

孩子是多么的重要,江睿知道的,一定知道孩子对于他的这份家业来说有多重要。

江睿顺势把向晚放在他的腿上,抱在怀里,呼出一口气,仿似如释重负的解脱,阖着眼,好象有逻辑,又好象是语无伦次的说着话,“好好好,这才是我江睿的女人,向晚,这才是我江睿的女人,我们会有孩子的,会有的。从今天开始,你别心理有太多负担,明天我们就悄悄的去检查,我会联系鲁正,让他帮着联系医生,这件事你谁也不要说,也不要跟小铃当说,我们会有孩子的,会有的。会有的,至少一个,总会有的。”

向晚睡在江睿的怀里,被他紧紧的圈在怀里,她只要微微一动,江睿便搂着她拍她的肩膀,声音轻轻的,像是在哄她,却又像是在梦呓:“会有的,我们会有孩子的。”

“不担心,会有的。”

“别瞎想,乖,不闹了。会有的。”

“我们会有宝宝的,会有的,会有的。”

向晚一夜也没有睡着,江睿总是闭着眼睛说梦话,明明听着呼吸像是睡着了的,精神却高度集中,她动不也不敢动,她只要叹了一声气,江睿的不断重复的话又会响起。

若说第一次听到江睿的梦呓她还有一些安慰在,感动在,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听到的时候,她的心已经绞到了一起,绞成了细细的辫子,紧紧的,紧紧的,拧得疼要背过去了,吸不上气,心上就是一阵紧过一阵的泛着疼,咬着唇,想让唇上的疼痛缓解一下那种无法形容的疼痛,哪知嘴里已经腥甜一片了,心口处的疼,依旧可以让她疼得身体压制不住的颤抖。她很想转过身去,看看他睡着的样子,是不是皱着眉,想转身去抚平他眉间的川字,却僵硬的躺着不敢动分毫。

江睿是太累太累了,是精神上的疲倦,他睡得很沉,梦做得很深,他看到一群群的孩子从他身边跑过去,追逐嬉戏。

他又梦到外公,外婆,外婆好象抱着一个小女孩,那样子他有熟,好象是家里相册里有的,哦,对了,是妈妈小的时候,妈妈小的时候可漂亮了。从奶孩子到长大,小孩子每个月都有一张照片,越大,就变成一年一张。都好好的存在家里的相册里。

他又梦到自己小时候,他都上小学了,回到家,爷爷说妈妈给他生了一个小地弟,他看着一家人都围着新出生的小地弟转,他气呼呼的说,他才不要小地弟,烦死了。他这样说着走开,可是还是没人注意到他,他便离开家去找凌绍国玩。

他看也不要看小地弟,后来他也抱,也背,等弟弟会走了,他就带着他出去玩,有别的小孩不小心推了他的弟弟,他就去揍他们,他告诉那些小屁孩,那是他江睿的弟弟,谁要是敢欺负他弟弟,他江睿一定不会放过他。

好多孩子,所有人都变回了孩子,外婆给还是奶娃娃的妈妈唱儿歌,妈妈给还是奶娃寺的他唱儿歌,妈妈又在给弟弟唱儿歌,他们不停的唱啊唱啊。

他觉得这气氛真好,可是好象少了点什么,他找了一大圈,找啊找啊,终于找到了他想看的那个人,她站在江家的大门外,不敢进来。

她的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身前的手不停的绞着,头发披着,他好生气,不是跟她说过吗,在外面不准把头发披着,他心里总想着她披着头发要是不小心妩媚的笑一下,跟个狐狸精似的,他气呼呼的走过去,想要打她的屁股。

他的手还没有抬起来,她就哭了,哭得可伤心了,他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这不是还没打吗?别哭了别哭了,他不打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