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大海上,碧波潋艳,海风拂面。

黑压压一大片海船徐徐推进,船帆猎猎,在和煦阳光下却分明散发着寒意,无声,冷漠,给人以无形威压,放佛那是地狱里钻出来的夺命鬼船。

浅滩上挖掘了三条壕沟,深一丈左右,宽也有一丈许,中间有通道供人出入,壕沟后面是严正以待的大军,尉迟恭赫然其中,冷静地看着徐徐而来的海船。

海船吃水较深,没办法驶入浅滩直接冲上岸,渐渐停下来,但船上的人并没有马上跳下来发起冲锋,这一幕让尉迟恭心中咯噔一下——胡乱冲锋的只是乌合之众,有组织,有纪律的是正规军。

“难道真是朝廷军假冒海盗过来?”

“朝廷要对汉王动手了?”

一个个念头闪过脑海,尉迟恭目光一凝,大喝道:“不要慌,听老夫口令行事,只需按平时训练的打,保管无事。”

将士们漠然不语,但握紧了手中兵器。

这时,一道喝声传来:“可是鄂国公?”

尉迟恭听到喊声有些熟悉,愣了一下,旋即上前些,喝道:“来者何人?”

“鄂国公,圣上有旨,只要你率军归于朝廷,既往不咎,并官封骠骑大将军,节制天下兵马,圣上还说鄂国公忠烈之辈,战功赫赫,不该走到今天这一步,望鄂国公悬崖勒马,及时回头。”

尉迟恭讥笑道:“老夫要是不接受呢?”

“那今天这岛上寸草不生!”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多了几分冷冽,霸道。

“朝廷联合倭国、海盗攻打老夫,就不怕传出去名声大损?”

“鄂国公说笑了,本招讨使,水师大都督怎么会和倭国、海盗联手?堂堂鄂国公如此栽赃岂不贻笑大方?给你十息时间考虑,若不投降,别怪朝廷不仁,本官不义,届时岛上寸草不生。”

尉迟恭怒极反笑道:“李泰小儿这是敢做不敢当?杀君弑父之人,他也配老夫效忠,有本事就使出来吧。”

“鄂国公果然悍勇之人,毫不畏死,你就不给家人一条活路?”

“该给家人留活路的是你。”尉迟恭不屑地讥笑道:“以汉王之能,天下谁能敌,等汉王腾出手来,届时必定收拾李泰小儿,到那时看你怎么逃?老夫会在下面等着你的,哈哈哈!”

“你——”

“狂妄,进攻!”

对方怒不可遏,大声吼道。

“冬冬冬!”

战鼓响起,震荡大海,催人厮杀。

无数人跳下海船,蹚着海水往前冲,受水影响速度有些慢,但海船上弓箭手几乎同时出手,一大片羽箭朝前飞掠而去,遮天蔽日,在海滩上投下一片乌云。

几乎同时,尉迟恭喝道:“躲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