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 明月嘱咐何耀：“不管你妈妈爸爸说什么, 你都不要耍脾气，不要和他们对着干，知道吗？”
何耀觉得好笑：“又当我是小孩子。”
明月说：“好吧，你心里有谱，自己注意就行。”
王娟接到何耀电话有两个反应。
她刚开始不信，不当一回事, 笑说：“你是不是闲得慌，没事消遣我和你爸呢, 开玩笑注意点分寸，别什么玩笑都开。”
后来听何耀认真地重申了一遍, 才意识到这事多半是真的了, 王娟顿时抬高声音：“你疯了吗？”
何耀“啧”了声：“清醒得不得了, 我以为你们应该挺高兴啊。”
王娟气急：“你看我怎么跟你算账。”说着，挂了电话, 立刻让助理给她订一张到燕城的机票。
何耀再打电话过去，王娟不接了。
他给她发短信：“妈，是我死皮赖脸缠着月姐的，我好不容易才追到她, 您就祝福我们吧, 算我求您了。”
王娟看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捏着手机去了何瑞祥办公室。
下午四点, 王娟从北城起飞, 抵达燕城已是夜里八点。一走出机场大厅便有空出租车驶来, 王娟伸手拦下。多亏她记性好，还记得他们租房小区的名字。
王娟到楼下铁门处时，恰巧有居民刷门禁卡，于是她跟在别人身后进去了。
门铃响起的时候，明月正好在玄关处给富贵竹浇水，心脏猛地一缩，猜到了来人是谁。
她做了下心理准备，打开门。同时，何耀从阳台跑了出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王阿姨。”明月取出一双拖鞋。
王娟朝她笑了一下，换了鞋就朝何耀走去，他刚叫了一声“妈”，她手中的包猛地砸了过来。尤不解气，一手抓着何耀胳膊，另外一只手一下接一下往他背上招呼。
何耀吃痛，嘶了一声：“疼疼疼！妈！疼！”
“你还好意思喊疼？”王娟毫不手软，“啪啪”的响声清脆至极。
明月听着都疼，赶紧过去护在何耀身前：“王阿姨，您别打小耀呀……”
王娟一下子没来得及收手，眼看着巴掌就要落到明月身上了，何耀及时抱住了她，他又挨了几下。
在卫生间洗衣服的盛愉关了水龙头后听见动静，连忙到客厅看情况，就听王娟一边打何耀一边骂他：“你还有没有良心，以前在学校惹事打架也就算了，现在连自己姐姐的主意也敢打，你还死皮赖脸缠着人家，你明叔叔和盛阿姨真是白疼你了……”
何耀也是个犟脾气，开始顶嘴：“我就是喜欢月姐怎么了，不偷不抢不犯法，我问心无愧。只要你手不疼，爱怎么打怎么打，求一声饶算我输！”
明月被他抱得紧紧的，挣又挣不脱，担心道：“你可少说两句吧。”
他理直气壮的态度更加刺激王娟，胸口起伏大喘气，手抖着：“你……”
盛愉吓了一跳，两家多年邻居，她还从未见过王娟发这么大火，一时没反应过来。眼见着王娟抄起墙边的一把长柄雨伞了，回过神来，出声制止：“娟儿，有话坐下来慢慢说，别跟孩子动手，打坏了心疼的人还不是你呀。”
王娟也吓了一跳，她这才发觉盛愉的存在，堪堪停下来：“盛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盛愉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雨伞。
“你也是知道他们……”王娟觉得‘谈恋爱’三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索性含糊略过了，“赶过来的？”
倒的确是这样，而且昨天盛愉比王娟还着急，没有等待傍晚直飞的航班，而是坐了时间更早的需要转机的航班。
“差不多。”盛愉对何耀使眼色，“你妈妈应该还没吃晚饭，你去给她弄点吃的。”
“好。”何耀放开明月。
王娟瞪了何耀一眼，又去拎他耳朵，“我气也气饱了，你这混小子，从小到大尽做糊涂事。”
何耀闷哼一声。
盛愉去拉她，劝道：“糊涂不糊涂的，你先听听他们怎么说，你打他也解决不了问题。这样吧，我去给你煮碗面，你单独和两个孩子谈谈。”
明月顺势说：“王阿姨，这件事我也有份，您别只怪何耀一个人。”
何耀拉了她一下：“不，全都是我的错。”
话是这么说，何耀心里却不认为自己有错，再正常不过地谈个恋爱，有什么错呢？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王娟出了心里的一口气，缓缓平静下来，转头对盛愉说：“盛姐，你别麻烦了，待会儿咱们去咖啡馆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