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积极治疗了三个月,被医生宣告完全不可能治愈后,林家就把她一个人丢在了美国的高级疗养院,虽然衣食无忧,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去看望过她,就像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至于之后,林婧冉的母亲更是又生了一个小女儿,如今才八岁,简直是林家的小公主。

曾经被林家捧在手心里的林婧冉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完全被林家的众人遗忘。

这些内情,苏予谦没有说,他觉得顾景琛大概也不会感兴趣。

在听到林婧冉竟然是这个下场,顾景琛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他原本想不管罪魁祸首是谁,他都希望她受到相应的惩罚。

但如今还不等他动手,对方就已经足够悲惨了。

当然,他还可以让林婧冉受不到照料,悲惨的死去。

但他并不想这样做,比起死亡,对她这样的情况,悲惨地活着大概才是最残忍的吧。

顾景琛无话可说,原本的一腔愤怒被这简直莫名的情况给噎住。

他有些颓然地坐在那里,心情有些压抑。

“秦晚觉得这事是我指使的,而我没办法告诉她我是无辜的。”

顾景琛喃喃地说着,比起向苏予谦倾诉,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着。

“我可以帮你作证啊,这件事,就是林婧冉那个女疯子搞出来的,跟你没什么关系。”

苏予谦很想劝慰,却也知道站在他的立场上,说这些话秦晚未必会相信。

“她怎么可能相信我们,毕竟我们当年就是一丘之貉,哪里能说得清。”

顾景琛有些迷茫,他不知该怎么解决这样的一个大坎。

如果不跨过去,他和秦晚大概永远不会有美好的未来。

但如何跨过去,却是一个很难处理的问题。

“不然我们把当年的女生找过来,让她们作证。”

苏予谦想了想,总算提出了一个办法,虽说那些女生可能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他能让她们搞清楚。

“算了,这样做意义并不大,她相不相信倒是其次,我不想她受到二次伤害。”

顾景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他想起秦晚在国外看心理医生的事情,心里还是十分介意。

然而国外心理医生的保密制度十分健全,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她治疗的是什么事。

除非秦晚主动告诉他,他也不希望用这种方式去探寻她心中的伤疤是什么。

如果就是他给予的这道伤口,那他再做这样的事,恐怕只会伤她更深。

“她曾在英国看过心理医生,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但我不想让她再被迫想起了。”

顾景琛没有隐瞒苏予谦,除了苏予谦,他也没有人可以说起这件事了。

欧阳霖也许曾经是最了解秦晚的人,但秦晚在国内从未表现出这样的问题,独独避到了国外才去看心理医生。

顾景琛猜测,欧阳霖大概也是不知情的。

“她在看心理医生?现在怎么样?”

也许在以前,信息不发达的时候,他们还不清楚这样的校园暴力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但在信息爆炸的今天,他们能轻而易举地知道,看似并不严重甚至似乎未曾发生多糟糕的情况。

却已经对孩子的心灵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伤,而像秦晚这样甚至算得上比较严重的情况。

虽然没发生到最坏,但也不能说清她心里的伤害有多严重了。

“我不知道,我不敢自己去查,她大概也不会告诉我。”

顾景琛苦笑着摇了摇头,神情带着几分低迷,心里难得有几分无能为力的疲惫感。

他对公司上下可以运筹帷幄,对朋友可以交往自如。

唯独对她,仿佛做什么都是错。

这让他几乎有些却步不前,不敢再靠近,生怕自己把事情搞得更糟。

“你问过封静没有?”

苏予谦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顾景琛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人。

苏予谦提到封静,更觉得自己想的可能有戏。

“你想啊,封静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还是当初救了她的人,她别的人不会告诉,但封静的话,也是有可能的吧。”

顾景琛有些迟疑,不太敢肯定苏予谦的这番猜测。

如果封静真的知道,她又怎么会在前几天才来质问他这件事。

显然她至少是不久前才知道秦晚认为始作俑者是他。

有这个前提在,要让顾景琛相信封静知道秦晚看心理医生的原因,他就有些不太确定。

但他更不能确定秦晚看心理医生的原因,说不定并不是因为这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封静也说不定会知道。

有了这个猜测,顾景琛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立刻去找封静问个清楚,并跟她解释当年的真相。

毕竟之前他承诺过会查出真相,给她一个交代。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顾景琛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手机,打给了封静。

他打了过去,却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那边也没有接起。

顾景琛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按理说封静应该不会还在睡觉了。

他想了想,可能她是没有注意到电话响了,便又打了一个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他以为电话又会挂断的时候,那边终于接通的电话。

然而接电话的却不是封静,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喂。”

男声带着两分嚣张和宣誓主权的霸道意味,这声招呼打得毫不客气。

“我找封静。”

顾景琛不想跟别人纠缠,只想找封静约个时间。

他不欲纠缠,那边男人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我会帮你转告她的。”

“把电话给我!”

顾景琛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那边传来了封静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混乱的杂声。

等到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封静气喘吁吁的声音时,已经过去了一分钟了。

顾景琛一直很有耐心地等待着,要不是有求于人,他早就挂了电话了。

“你有什么...啊...什么事?”

这意味不明的声音代表着什么实在太过明显,顾景琛甚至能听到电话那边的男声嚣张的话语。

“继续说啊,被人听到很兴奋么?夹得我这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