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朗郑重说道:“我十分感谢廉省长的肺腑之言,我之所以阻止廖氏集团收购悦华,是考虑廖氏集团背景复杂。”

“我让市公安局的同志搜查廖家别墅,其实就是要激怒廖友志,使其知难而退,放弃收购念头。”

“我知道,廖家别墅不可能搜到什么,他们明知我们有所察觉,不会愚蠢到把秘密藏在那里。”

“唯有敲山震虎,乱其方寸,或许才有乱中取胜的机会。”

廉明宇细心品味厉元朗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按照他自己的理解回应说:“你提到的事情沈放和我聊过,目前尚未掌握铁的证据。”

“而且,廖氏集团背后还有湾商协会,切不可小瞧他们。若州特殊地理位置决定,你们避免不了与湾商打交道。”

“这次收购,许多湾商瞪着眼睛旁观,他们关心的不是廖氏集团能否成功收购悦华,而是揣摩我们对湾商的政策有没有变化。”

“因为不少湾商在内地有巨大投入,这些年来,已经形成一定规模的产业。他们担心,一旦有了变化,生意受到影响都是小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产业付之东流,那才是灭顶之灾。”

“元朗,还有一点你要想清楚。度安公司成功落户若州,邵博年打着你的旗号,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好。”

“到时候他赚的盆满钵满,而你却落得夹带私货的名声,到底值不值得!”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要权衡利弊,想清楚想透彻。决定权在你手上,是选择一条道走到黑,还是听人劝及时回头,全看你自己了。”

说罢,廉明宇抬腕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往后挪动椅子,廉明宇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走出房间。

留下厉元朗一个人,静静坐在椅子上,良久一动不动。

都没在泯川市过夜,厉元朗连夜坐车返回若州。

路上他一言不发,脑海里始终在思考问题。

回到住处已是午夜时分,厉元朗一点困意没有。

泡上桂圆茶,坐在二楼阳台上。

夜里的若州十分寒冷,厉元朗却感觉不到寒意。

披着外套,手里端着茶杯,在阳台上来回踱步。

奇怪的是,对面楼竟然亮起了灯光,仔细一瞅,黄仲礼站在窗前,冲他招手。

还比划着打电话的手势。

厉元朗掏出手机,黄仲礼的电话正好打进来。

“又失眠了?”黄仲礼问道。

“刚从省里回来,睡不着觉。你半夜不睡觉,不会也失眠吧。”

“忽然醒了,想找个人说会儿话。”

厉元朗会意,“你过来吧,反正我们都不困,闲聊解闷。”

用了不到十分钟,黄仲礼敲门进来。

厉元朗把他让进客厅的沙发,给他倒了一杯桂圆茶。

“这茶味道不错,喝点有助于睡眠。”

黄仲礼说了声谢谢,端起茶杯尝了尝,赞扬说:“微甜可口,是那位叫沐什么雪给你配制的么?”

“连这事你都知道了,估计传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了。”

“就是传出去也无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何必在乎悠悠之口。”

厉元朗摇起头来,“流言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把留言当成真正的事实。”

“你是指举报信的事情?”

厉元朗不置可否。

黄仲礼说:“这封匿名举报信件,从内容上看,很大可能来自于廖氏集团之手。不过我疑惑的是,廖氏集团会这样做吗?”

“如此一来,可是彻彻底底把你得罪干净了。廖氏集团作为生意人,讲究的可是利益最大化。”

“你是若州市委书记,当仁不让的第一责任人。你不拍板,廖氏集团收购悦华集团就是空谈。”

“我最担心的是,有人假借廖氏集团之口,背地里使阴招,这封来历不明的举报信就是最好的证据。”

关于黄仲礼直白的分析,厉元朗非常赞同,这也是他睡不着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