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福微微噘起了嘴。

夫人就是夫人,做什么要加个‘我的’两字!

魏隽航没再理他,阖着眼惬意地靠着车厢。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便停了下来,一大一小两人先后下了车,早就有候在门外的仆人上前恭敬地引着两人进了屋。

“你们家大人在会客?不知是哪一位贵客?”远远便听见刘祭酒的说话声,魏隽航随口问。

“回国公爷,是光禄寺赵大人。”

光禄寺赵大人?魏隽航停下了脚步:“既然你们家大人有贵客,我便不打扰了。”

那仆人见他表情坚决,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唯有道:“既如此,国公爷随小人到东厅里稍作歇息,且等小人回了大人。”

“如此也好。”魏隽航并没有什么意见。

他宁愿光坐着喝茶,也不想被那赵大人拉着寒喧,尽扯些有的没的,忒烦人!

“福小子,来,难得有如此空闲时候,我便教你茶艺如何?”诺大的东厅里,魏隽航饶有兴致地逗着坐得端端正正的蕴福。

蕴福有些为难地道:“国公爷,不如等回府了再教?这会儿还在刘大人府里呢,若是教到中途刘大人便来请了……”

“小小年纪倒是多顾忌。”魏隽航摇摇头,并没有勉强。

蕴福陪着他坐了片刻,又连喝了两碗茶,便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颇为不好意思地向魏隽航说了,魏隽航笑着唤人将他领下去。

“你不是魏承霖身边那个叫蕴福的小子么?怎么?想来托关系进国子监?”蕴福净过了手,正想原路折返,忽听身后有说话声,回头一看,便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挑着眉,正望着自己。

他想了想魏隽航在马车上说的那番话,貌似真的是带自己来寻刘大人托情进国子监的,故而便很是干脆地点了点头。

少年没有想到他应得这般干脆,略怔了怔,很快便回转过来,鄙夷地道:“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国子监也是你这种身份之人能进得去的?”

“要进国子监难道不是凭才学,而是看身份的么?”蕴福奇怪地反问。

少年被他噎住了,有些气急败坏地瞪他,想要给他一个教训,可又想到他身后的魏承霖,到底不敢造次,唯有虚张声势地放下话:“你给我等着!”

“我又不认识你,做什么要等着,好奇怪的人!”蕴福嘀咕。

“小公子你真的不认识他?他可是贵妃娘娘娘家侄儿,虽然如今还只是旁枝,但听闻再过不了多久便会正式过继到忠义侯名下,承袭忠义侯的爵位了。”引路的仆人解释道。

蕴福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反正他又不认识什么赵府,过继不过继的关他什么事!

回到东厅时,却没有看到魏隽航的身影,听候在厅里的侍女道国公爷被大人请了过去,那仆从忙又引着蕴福去寻。

“福小子,过来拜见刘大人!”魏隽航远远便看到他的身影,招呼道。

蕴福不敢耽搁,小跑着过去,先是唤了声‘国公爷’,而后规规矩矩地向刘祭酒行了一个大礼。

“这便是吕先生的高徒蕴福?倒是个翩翩少年郎,就是不知这学问如何?”刘祭酒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捊着胡须笑道。

“不是我狂妄,我家福小子的学问,瞧过的人没有不夸的!”魏隽航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国公爷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这么一个穷苦出身的孩子,便是在国公府住了几年,学了点本事,可又哪里及得上各名门世家精心教养的公子。”一旁的赵大人冷笑道。

“我家福小子,旁的不说,比你身边这小子必是要胜出大截的。”魏隽航笑眯眯地回答,存心气他。

“你……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晓,靠嘴巴说的谁不会。”赵大人气结。

“这是自然,必要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才行,要不然还真以为我魏某人以权压人呢!”

刘祭酒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自斟自饮,闻言这才抬眸:“这有何难,我这里刚好有两份一模一样的卷子,两位小公子若方便,但试着做做便是。”

沈昕颜也没有想到魏隽航带着蕴福前去拜访国子监祭酒,更加没有想到他们还遇上了赵府的那对父子。

自当年瑞贵妃的族人重回到了京城,元佑帝多有赏赐,那光禄寺赵大人便是瑞贵妃生父堂兄之子,也是如今赵氏一族中官位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