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鲲鹏仔细打量他一眼:“真想剖开你的胆子看看,是否如三国姜维那样胆大如锤,你身处这样的环境,还敢跟我呛声。”

“哈哈,你真会说笑。”

郑翼晨干笑两声后,又不笑了,因为他看到原鲲鹏的脸色十分正经,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他可真怕原鲲鹏要剖腹取胆,赶紧转移话题:“你跟他算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么,谁才是你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军部首长肯定不算,哈哈,他太老了,只能叫老伙伴……”

满院子都回荡着他生硬的笑声,连梧桐树叶的沙沙声响也消失了,一丝风也无,郑翼晨尴尬的道:“我怎么感觉那么热呢……”

原鲲鹏打开扇子,轻晃几下,凉风扑面而来,用一种平静到可怕的嗓音说道:“你猜猜,他和我是不是志同道合。”

郑翼晨面色迷惘:“我……我猜不出。”

他心下大吼道:“这还用猜吗?很明显老首长和卫道唐才是志同道合,要不他就不会千方百计救活老首长了,我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想出这种缓和气氛的台词!!!”

原鲲鹏仰头摇扇,在梧桐树下来回踱步,郑翼晨看着他,压根猜不出他下一步的举动,心里只是想着原鲲鹏总不会丧心病狂到突然诗兴大发,想要吟诗作对,如果真是这样,哪怕他吟出郭小四那种可以让悲伤逆流成河,寂寞如雪崩的诗句,他也一定要昧着良心夸一句“好诗好诗”,平复一下原鲲鹏的杀心才是。

原鲲鹏走了一分多钟,面上喜怒不形于色,蓦地手一抖,“唰”的一声响,纸扇合拢,收在掌心。

他这才将目光对准郑翼晨,缓缓说道:“既然你打定主意,要站在卫道唐那边,去给首长治病,我也不拦着你。但是……”

“但是什么?”

“你为他做事,便是我的敌人,我对敌人向来不留情,可你不一样……”

他顿了顿,续道:“你是我父亲晚年的忘年之交,他生前我不能尽孝,常伴左右,你代我履行儿子的职责,我承你的情……”

郑翼晨精神一振:“所以你要给我一张免死金牌,保我在京都的平安是吧?”

原鲲鹏道:“没那么便宜,我不怕大胆跟你说一句,老首长的生死,关系到我的一连串布局,兹事体大,你……你如果真的治好他的病,我不得不下令杀你!”

郑翼晨苦笑道:“都已经口口声声说要杀我了,还说承我的情?你所谓的回报,难不成是给我留个全尸吗?”

以原鲲鹏的势力,若是真要不遗余力杀他,就算有老首长和卫道唐护他,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郑翼晨上天入地,也别想逃过死劫。

原鲲鹏淡淡一笑:“我答应你,这道追杀令,只在京都有效,你治好老首长的病后,有本事离开京都的话,终身不再踏入这片土地,我……不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