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动说到这里,一瓶茅台也喝的涓滴不剩,他双手一摊:“完了。”

郑翼晨着急的道:“哪有可能?我不信!杨振武真的不想着报复?吴缜这样对他,明显不把师徒的香火情当回事,他只要养好伤,和你联手,不怕打不过吴缜这个老匹夫!”

雷动道:“你这番话,跟我当初和他说的一模一样,可你也看到了,杨老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连你一张头等舱机票的恩惠都要计较。更何况,吴缜对他恩同再造,如果当初不是吴缜保他,他早死了,也没了日后无敌南北的风光,虽然只是昙花一现的风光。”

郑翼晨怒道:“他有再造之恩,我不否认,问题是他也再度毁了我师父,一个人登上了绝顶,又跌落了尘土,比籍籍无名死上一千回还难受!”

雷动点点头:“更何况他是被最信任最敬仰的人亲手打落尘土,这份伤心绝望,也就更深了一层!”

雷动又道:“我照顾他伤好以后,又提出了让他加入我们队伍,他腿残了,一身功力去了一半,但也不是寻常的高手能比拟的,他却拒绝了我,说要回家乡耕田。”

郑翼晨默然不语,杨振武的前半生跌宕起伏,大起大落,从无名小卒,成为太极宗师,又从吴敌手变成了一个残废,可以说是阅尽世间百态,见识到人情冷暖。

一开始投军从戎的踌躇满志,也都做风流云散了。

看他现在仿佛庄稼汉一般的模样,哪里还能看出昔日的野心勃勃?

如果不是为了还雷动当年在他最落魄时悉心照顾的恩情,他今天根本就不打算出山见世人。

了解到杨振武的事迹后,郑翼晨才明白杨振武提到他师父时,雷动发怒的原因,而他抚摸伤腿的复杂表情,也不难理解。

甚至仅仅是“师父”二字,都能引发杨振武的一阵揪心!

雷动道:“你现在已经是吴氏太极拳的唯一传人,记得要开枝散叶,把这门武术发扬光大,不能让它失传了。”

郑翼晨面色疑惑:“唯一传人?不是还有吴氏一门吗?哪里轮得到我做唯一传人?您说错了吧,我最多算是我师父的唯一传人。”

雷动面无表情的道:“我没说错,吴家的人已经死光死绝了,唯一一个精通吴氏太极拳的人,就是被吴家毁掉的杨老弟。”

“啊?好好一个武术家族,怎么会灭亡了呢?”

雷动嘿嘿一笑,露出一丝杀气:“很简单,他们站错了队伍。”

郑翼晨心头一震,雷动寥寥数字,已勾勒出一副血雨腥风的惨淡画面。

“吴继江夺走了杨老弟的声名和地位,那些军阀也就扎堆的邀请他加入队伍。杨老弟练武从戎的设想,也曾和吴缜提过,得到吴缜的赞同。吴缜不满足做一个武术宗族的当家,他要做开国的功臣,经过慎重挑选,带着一家子人,投靠了当时势力最强大的队伍。可惜……站错了队伍。“

雷动道:”我和吴继江后来在战场相遇过,短兵相交,我砍断他两条腿,放他走了。“

郑翼晨赞道:”您老人家这人品,没的说,连本带利就把他欠杨师父的讨回来了!“

”放屁!他死上一百遍,也抵不上杨老弟的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