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翼晨扬了扬眉毛:“有人去卫生局告我?”

邓光荣一脸严肃的点点头:“就是因为有人匿名去卫生局告你,说你做了主任之后,没有履行领导的义务,三天两头的缺勤,把工作当成了副业,还说是我的纵容和包庇,你才能那么肆无忌惮的违规缺勤。”

“还有这回事,我一直不知道!”

邓光荣叹道:“如果不是上级知道这事,又向我施压,我为了摆脱这个包庇罪,再加上你缺勤也缺的过分了些,才点名批评你。”

郑翼晨歉然道:“院长,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让你为难了。”

他才二十多岁,区区一个大专生,就能破格提拔为科室主任,本来就站在风口浪尖,这事又是邓光荣一手促就,卫生局要查办郑翼晨,邓光荣也遭受不小压力。

“算了,我老人家见惯大场面,不至于被这点压力击垮,你以后要认真工作,不要被人抓到痛脚。”

“明白。”

邓光荣突然压低嗓音:“我听卫生局的朋友说了,那个匿名告你的人,就是你们科室的医生,卫生局才会相信他的举报,你要小心点。”

郑翼晨面色一变:“谢谢院长提醒。”

邓光荣摘下老花眼镜,捏了捏鼻梁,仿佛不胜疲倦,指着门口道:“好了,你去上班吧。”

“院长再见。”

郑翼晨起身离开,心里疑窦丛生。

“那个匿名告发我的人,究竟是谁?”

郑翼晨没有料到,自己管理的科室,居然出现了一个内鬼。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谁是内鬼?

郑翼晨以前的个性豁达乐观,从来不会怀疑自己身边的朋友,可是白祺威因信任表弟白祺志与徒弟何欢的下场,给了他一个前车之鉴。

多长一个心眼,总是好的,被信任的人算计一次,代价太大,足以一蹶不振。

郑翼晨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托腮,密切关注着他这班师弟师妹的一举一动。

会是刘敏娜吗?

这个小妮子个性正直,前一阵子就和自己意见不合大吵了一番,如果她秉着矫枉过正的理念,去卫生局告状,确实有这个可能。

会是余锦荣吗?

他天性就爱八卦,以此营造优越感,发展到去卫生局爆科室的丑闻,也不足为奇。

会是袁浩滨吗?

他之前就是个无可救药的钱奴,可能收了别人的钱搞垮自己,如果自己模仿耶稣大喊一句:“你们之中,有人出卖了我。”像犹大一般手抓钱袋,一脸愕然的人,无疑会是他。

郑翼晨轻易不怀疑人,一旦动起疑心,这班人个性中无关紧要的缺点都被放大到极致,只觉人人都有嫌疑,越想越乱,心情烦躁。

“啊……”

他双手抓发,将头发拨弄的好像鸡窝一般。

“师兄,你没事吧?”

庄喜钦注意到他的异状,好心问道。

“没事。”

袁浩滨摩拳擦掌:“撒谎!没事人能像你那样?你去了院长办公室回来就一直心绪不宁,是不是院长为难你了?你一句话,我立刻去找他算账。”

郑翼晨心下暗道:“为难我的人,是你们之间的一个啊。”

他点头道:“浩滨,既然你有这份心,师兄总不能不让你表现一番。我办公室有一支棒球棒,你带上家伙去跟院长交流交流,让他别为难我。”

袁浩滨身子矮了半截,瞠目结舌:“师兄,你还真让我去?真打算让我丢饭碗?”

“就知道你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师兄吃瘪的时候,要想靠你找回场子,估计要等到下下辈子。”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师兄,我刚才的话,就是说说而已,你千万别当真。”

袁浩滨尴尬笑了两声,借口要去门诊那边看一下,脚底板抹油似的溜了。

郑翼晨被他插科打诨了一番,倒也恢复了少许心情,心里想道:“怀疑身边的人,毕竟不是我的风格,十人之中,只有一人处于某种原因去告我,还是有九人是真正对我好的,我何苦以偏概全,怀疑所有人呢?这样对他们太不公平。”

他不再纠结谁是内鬼,离开办公室,漫步走到护士站,正好遇上了下夜班的邓苏英坐在那里打电话,语气娇嗲,让人听了直冒冷气,一身的鸡皮疙瘩。

“知道啦,讨厌,呵呵呵……”

郑翼晨重重咳了两声,说道:“当我是死人啊?注意点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