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农人虽混账,也知郑翼晨治疗成功与否,关系重大,不等郑翼晨下逐客令,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郑翼晨食中二指捻起一根一寸毫针,认真说道:“白大叔,我要开始治疗了,会很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白祺威坦然点头:“开始吧。”

毫针在郑翼晨的夹持下,缓缓刺入了白祺威头顶的百会穴。

毫针锐利纤细,很难应力,而颅骨至硬,常人针刺百会穴,用的是斜刺的手法,贴着头皮刺**道,避免损坏毫针,郑翼晨采用的却是直刺的手法,笔直下落,针尖刺破头皮,直刺颅骨!

只是刺入少许,郑翼晨已经冷汗涔涔,他手持毫针,看似端立不动,实则以肉眼难见的高频率捻转手法活动毫针,不啻于一根微型电钻,这才能刺破颅骨,耗费的心力之深,常人根本难以想象。

他的行针手法别开生面,白祺威也不好受,仿佛被人掀开了头盖骨,用铁棍肆意搅拌脑内器官,搅成一团浆糊。

脑为神明之府,对人体关系重大,从西医角度来讲,人体的运动,感觉神经都是以大脑为中枢,控制全身。

白祺威濒死之躯,脑部机能早已丧失大半,郑翼晨的这一针,彻底激活了他脑部神经,重新恢复了运转!

白祺威双目上翻,面目狰狞,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超乎想象的巨大痛苦以头部为枢,侵袭全身,使他出现了类似癫痫的症状。

有一个瞬间,他真想大喊一句“把针拔了,让我死了干脆”,与此同时,白祺志与常欢猖狂得意的面容掠过心头,使他生生按下这个念头。

绝不能……让这帮害苦他大半生的奸人自在逍遥!

郑翼晨担心的问道:“白大叔,你觉得怎么样?撑不撑得住?”

白祺威咬牙喝道:“继续!”

郑翼晨见他身体停止震颤,又捻转数下,维持着百会穴的得气感,左右手同时拿起一根毫针,分别刺入白祺威足心的涌泉穴。

一股足以钻心蚀骨的剧痛从双足足底逆冲而上,与巅顶的痛楚相会,揪成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同不安分的斗牛,在白祺威的体内肆意冲撞。

“嗯……”白祺威吃不住痛,不由自主喊出声来。

郑翼晨的这套针法,名为“贯天通地续命三针”,取穴为头顶的百会穴,与足心的涌泉穴。

这两个穴位,一个位于人体的最高点,一个位于最底部,合并起来,称为“天地二眼”,是储蓄天元与地气的孔窍。

百会穴头顶青天,为天眼,有储蓄天元的功用,属阳。

涌泉穴脚踏实地,为地眼,可以储存地气,属阴。

**只起到储蓄功用,容纳的天元地气,除非受到外来刺激,才能够被人体所用。

白祺威生机已断,阴阳离决,要想让他多活些时日,只能假借身体外物,也就是天元与地气。

郑翼晨用针法激发出原本就储蓄在他体内的天元与地气,二者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团达到完美平衡的阴阳气机,重新激发白祺威体内的生机。

过程说来简单,代价却无比巨大,原因在于这股气机,在延续生命的同时,也给人体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这股气机毕竟不是人体原有物质,难以避免会有排斥反应,好比一个人做了脏器的移植,明明匹配,日子久了,也会起排斥反应,导致脏器衰竭。

人体对这股气机的排斥,则是异乎寻常的强烈,在它侵入的一瞬间,就起了反应,让人感受到巨大的痛苦。

只要气机在人体存留一秒,必死之人就能多活一秒,那种痛苦也如影随形,没有丝毫减弱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