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道路颠簸不平,郑翼晨和李轩被关在闷热无光的集装箱中,如同惊涛骇浪中的扁舟。

每一次激烈的颠簸,就是一个高大的浪头扑打过来,两人的身子不由自主跌宕起伏,时而上窜,时而下跳,时而曲线行进,时而斜线交错。

这还不算惨,最惨的是这两叶扁舟,偶尔会处在同一条航线,发生碰撞事故,有时肩抵头,又是胸撞臀,还有的时候……

“你妹!给我滚远一点,你的嘴都蹭我脸上了,死基佬!”

“靠!你以为我乐意?你一脸的糙皮,把我嘴唇都磨出血了!”

“我一脸都湿答答的,满是口水,老实交代,你刚才有没有伸舌头?”

“伸你大爷的舌头!那是我嘴唇被你脸蹭破流的血!”

“你丫可不能困在柜中,就想着出柜,此柜非彼柜!”

每当两人身体的某些尴尬部位撞在一块时,类似的争吵就会随之响起,在闭合的环境中震耳欲聋。

吵到最后,吃亏的总会是郑翼晨,他全身被缚,受到了重点照顾,李轩只不过是双手受限,出色的腿功还能有用武之地,骂得起劲了,就出脚把郑翼晨踢开,任凭他的身子滴溜溜滚到远处。

郑翼晨滚来滚去,口中哇哇大叫:“李轩你个王八蛋……”

幽闭的空间中,很难感知时间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是三个小时,货车终于停止前进,到达了目的地。

停车后,早有人站在集装箱前,一人一边,打开了铁门。

一团物件随之滚落在地,脸蛋着地,屈膝半跪,屁股高高撅起,摆了一个很不雅观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要是李轩正眼瞧见,肯定会笑骂一句:“还敢说自己没有搞基的倾向,瞧你那撩人的身姿,摆明就是在诱人采撷你那娇嫩的菊花。”

开门的人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两人又在伺机偷袭,投掷了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看清是四肢受限的郑翼晨后,顿时放心,踢了他一脚,骂道:“都落在我们手上,还不老实,居然感躲在门后吓人。”

暂时解开郑翼晨腿部的绳索后,让他能够正常走动后,几个人不住推搡,押着郑翼晨和李轩,进入一间外观残破的厂房。

两人脸上的黑布还没揭开,看不清路,走得磕磕绊绊,短短二十多米的路程,摔了十几个跟头,乐得押送他们的人嬉笑不休。

被赶到墙角后,郑翼晨的双腿又被绑上,耳畔听到有人怒声骂道:“乖乖待着,不准乱动,要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酒气与肉香在鼻尖缭绕,郑翼晨的肚子咕咕大叫,心知已经是中饭时间了。

他竖起耳朵倾听,除了说笑声外,还能听到“东北虎”和人通电话的声音:“老板,事情办妥了。”

“东北虎”走近李轩,将话筒递到他嘴边:“李少爷,麻烦你说说话,我们老板要验一下真假。”

李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杨毅,你个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