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祺威的一番话中,可以听出他与同仁堂的羁绊极深,并不是简单的从属关系,绝不可能割舍在这里的工作,另谋出处。

郑翼晨肃然起敬之余,还想做最后的一丝努力:“祺威大叔,你背方药数十万,应该对我上次拿来的药方很感兴趣吧?”

“没错!”白祺威并不否认心中想法,他学方六十余年,以为天下无方可背,郑翼晨的药方,却让他前所未见的,足以勾起他浓重的好奇心。

郑翼晨道:“我身上不止有这一张药方,类似的药方,我还有几十张,保证让你大开眼界,只要你答应去广药集团任职,我愿意将药方都交出来给你研究。”

白祺威呼吸一滞,陷入一番天人交战之中,沉默了半晌,一脸不甘心,咬牙摇头说道:“我……我不能答应你!”

郑翼晨已经将最具诱惑力的橄榄枝都抛到白祺威面前,依旧没能打动他,颓然叹了口气,眼珠一转,决定退而求其次:“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勉强你,我希望有空的时候,能够在你店做学徒,跟你学习方剂配伍,不知道你欢不欢迎?”

白祺威发自内心的温情一笑:“这家店一天难得能见到个人来买药,大部分时间就是我一个老头子,空虚寂寞,能有个说话的对象,免费的劳力,来陪我办事聊天,我何乐而不为?这间店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郑翼晨闻言大喜,只要白祺威肯答应收他做学徒,以后有的是机会跟他讨教中药方面的知识,何愁不能好好利用《黄帝外经》的几十张药方?

他学会《灵针八法》之后,在针灸方面的功力,很难再做突破,中药方剂正是他的短板,这些知识是《伤寒论》成书后渐成体系,《黄帝内经》较少涉猎。

因此这大半年来,他的针刺技术突飞猛进,在运用理法方药治病方面,还是稍显稚嫩,早就希望能有人教导他,白祺威正是一个不二人选。

郑翼晨道谢之后,皱眉问道:“你的儿子,刚才被我赶跑了,你回家的话,他会不会再找你麻烦?”

白祺威惨然一笑:“在五年前我就被这个忤逆子赶出家门,我们没有住一块,我晚上在药铺里住,我睡觉的时候会把门窗锁好,他虽然混蛋,对我顶多是骂几句难听话,刚才会对我动手,是喝醉酒的关系,你不用担心。”

“这样就好,大叔,我把手机号码留给你,要是他再来骚扰你,随时打电话给我。我先走了,有空再来。”

“再见。”

白祺威送郑翼晨出门之后,看着他的背影,心下感慨道:“要是我的儿子,有他一般的好,我又何须落到这步田地?”

他佝偻着身子,神情萧索,步履艰难,缓步走回柜台。

郑翼晨坐上车后,在通讯录找出叶国华的名字,一通电话拨打过去,接通之后,年轻的民警语气欣然,似乎对郑翼晨的来电感到受宠若惊:“郑医生,你好。”

“国华,你现在不用忙着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