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锋一番话语,声色俱厉,听得李轩冷汗直流,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他结结巴巴说道:“马……马队长是吧?这……这不能怪我,谁叫你们办公室的摆设太吊诡了,很容易让人乱想。”

“我们办公室的摆设有什么问题?”

“桌子上,有手铐,短棍,还有半截的蜡烛……”

马明锋哑然失笑:“这也叫吊诡?身为一个警务人员,有手铐和短棍再正常不过了。”

李轩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那……蜡烛又怎么解释?”

马明锋二话不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打开左边第二个抽屉,拿出一截点燃了三分之一的蜡烛:“你说这个?前几天附近小区大规模停电,刚好我们所里的发电机坏了,大家就用蜡烛照明了,这个解释,很合情合理吧?”

李轩彻底没辙,语带哭腔:“合理,合理。”

马明锋将蜡烛丢回抽屉关好,一时福至心灵,知道了李轩到底起了什么误会,大手一拍,震得桌上的一根钢笔都掉落在地。

他面色冷峻,指着李轩说道:“你个臭小子,居然把我们派出所当成……哼!袭警这条罪名上,看来还要加上一条侮辱警务人员了!”

李轩不料自己居然弄巧成拙,不但没有成功为自己洗白,反而坐实了另外一项罪名,当真是欲哭无泪,用楚楚可怜的目光凝视着郑翼晨,祈求他快点给自己解围。

郑翼晨心里暗爽,想不到平时威风八面的李轩,居然也有落魄到如斯地步的一天,可知酒精并不导人向善,而且还有让人变笨的功能,还是不要太过贪杯的好。

他恨不能掏出手机选择摄像功能,把李轩狼狈的样子拍下来,作为一个永久封存的回忆,隔三岔五就拿出来品味缅怀一番。

再一想到自己几个钟头前在巷子里拖着上百斤的李轩,在枪林弹雨中上蹿下跳,提心吊胆,而李轩则是呼呼大睡,诸事不理,也有着些许怨气,再加上他知道马明锋看在自己面子上,不会太过为难李轩,索性来个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李轩见这情行,知道郑翼晨也靠不住了,只好闭上眼睛,一副引颈就戮的慷慨模样:“该罚就罚吧,我接着就是了。”

马明锋沉声骂道:“本来想着要把你拘留十天半个月,又怕浪费口粮,你要记住,以后别再喝得烂醉如泥,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轩也听不明白,喝醉酒跟不明不白死去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但马明锋决定放过自己,不予追究这层意思,他倒是听出来了。

“谢谢,谢谢马队长,我以后不敢再贪杯了,还有,麻烦你跟你的下属说声抱歉。”

马明锋没好气摆摆手,一脸不耐,转头面向郑翼晨的时候,却笑得十分畅快:“郑医生,既然口供录好了,你的朋友也醒了,不如就让我找个人送你们回去。”

叶国华在旁久候多时,一脸振奋,站出来主动请缨:“队长,就让我开车送郑医生他们回家吧。”

马明锋同意了叶国华的请求,于是郑翼晨和李轩就跟马明锋挥手道别,临走之前,郑翼晨假装对案件十分好奇,希望马明锋有新的进展,就知会自己一声。

马明锋不置可否,只是淡笑颌首,摆手跟他说再见。

二十多分钟后,叶国华驾驶警车,载着郑翼晨和李轩,出现在他们居住的小区楼下。

保安亭里,老杨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四十分了,这个难熬的夜班,还有四个半小时,就能结束,回家睡个舒服觉。

他伸了个懒腰,正在庆幸一晚上都过的风平浪静,突然间看到一辆警车长驱直入,立马睡意全消,整理好着装,提着警棍走了出来,满面堆笑,正想上前去询问一下警车深夜到访小区的目的。

看到郑翼晨和李轩从警车后座出来的刹那,老杨的笑容立刻消失殆尽,仿佛一只被踩到痛脚的野猫,瞪圆了眼睛,快走几步,抓住叶国华的手,语气十分惶急:“警察同志,他们两个犯了啥事?我认识他们,是这个小区的住户,都是一等良民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叶国华笑着说道:“大爷,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