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民警用一种责备的目光看着小王,似乎在说:我们是叫你去请医生,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蒙古大夫?

小王脸色羞愧,小声辩解道:“不,不关我的事,是马队长叫他过来的。”

听说郑翼晨是马明锋叫来的,那两个民警也当即没了脾气,闷声不出。

民警们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尽数落入郑翼晨的眼中,他不以为意,蹲下身子,打开囚犯的右臂,露出毛茸茸的腋下,骈指运劲,重重戳在他的极泉穴上。

极泉穴有臂丛神经,一指下去,囚犯只觉整条手臂如同刀砍火炙一般,十分难受,一声惨叫,坐起身来,揉着右臂,一双黑白分明,戾气十足的眼珠直瞪郑翼晨,破口大骂:“你麻痹的!搞什么鬼?”

语调中气十足,铿锵有力,四肢活动自如,哪里还有半点癫痫发作的模样?

民警都愣住了,想不到郑翼晨只是出了一指,就让一个严重的病患恢复正常,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兴起一个念头:“果然真人不露相,露相就不是个人啊!这医术,真神了!”

小王由衷赞了一句:“医生,你的医术可真高明。”

郑翼晨笑吟吟看着骂骂咧咧的囚犯,回答道:“不是我的医术高明,是这龟孙子根本就没病,他是装病!”

小王面色一变:“什么?他是在装病?看上去不像啊。”

其他两个民警也出声附和道:“对啊,又是两眼翻白,又是四肢抽搐,又是口吐白沫,真的不能再真了。”

“我以前见过我的邻居癫痫发作,也是这个样子,不会有错。”

郑翼晨拍手说道:“所以在这里还要称赞他的演技确实不错,别说是你们,就连我这个医生,一开始都差点被瞒过了,要不是我摸了他的四肢,发现痉挛的状态有异常,单凭外表观测,我也看不出来。”

他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开枪后吹散硝烟的动作,煞是潇洒:“所以,我刚才那一指,只是戳穿他的把戏,让他原形毕露罢了!”

囚犯一脸恶相:“哼!老子就是在装病,咋的了?要不是你这个臭小子来捣乱,这几个笨蛋还不是被我耍得团团转?”

他明天就要去检察院接受案件的审讯,深知自己凶多吉少,因此才想出这样一个鬼点子,假装癫痫发作,希望能让审讯延期,如果顺利的话,还能被安排到病房看护,伺机逃跑的几率也大了许多。

计划一开始进行的很顺利,谁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郑翼晨一指拆穿他的西洋镜,让他将近十多分钟的辛勤劳动,付诸流水,心中怨愤,可想而知。

他越想越气,调整坐姿,半蹲在地,双足一蹬,如同恶狗扑食,狠狠撞向郑翼晨。

三个民警距离较远,无法及时施予援手,面容失色,郑翼晨可是马明锋叫来的人,要是在这里受了损伤,他们怎么跟队长交待?

郑翼晨不慌不忙,双手探出,抓住囚犯两只拳头,交错用力,撞在一起,隐隐可以听见骨头的脆响声。

紧接着又是一记弹腿,连环出击,“砰砰”两声,点在他双侧大腿的血海穴上,囚犯下身登时一麻,不由自主跪倒在地。

这几下动作,如同兔起鹘落,干净利落,显示出了高超的搏击水平,小王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更加坚定了先前的想法:“他绝对是特种部队出身的啊!”

两个民警见郑翼晨没有受伤,心中庆幸之余,旋即满腔怒火,他们两个看守监牢多年,一直以来,只有他们耍囚犯的份,今天却被一个囚犯弄得担惊受怕,这个跟头栽得够大,如果不显示一些手段,以后还怎么在这个监牢混下去?

“麻痹的!你找死是吧?”

长着一丛山羊须的民警拔出腰畔的塑料短棍,对准跪在地上的囚犯的脑袋,带着慑人风压,重重砸落!

眼看囚犯要被打得脑袋开花,郑翼晨沉声喝道:“住手!”

山羊须心头一惊,有心按照他的吩咐停手,谁知却是收不住势,短棍依旧按照原先的轨迹下落。

郑翼晨伸手一格挡,轻轻点在他的“合谷穴”,山羊须五指大张,短棍“哐啷”落在地面,滴溜溜滚动了半米远。

山羊须讷讷问道:“医生,你,你是看不惯我们使用暴力吗?”

郑翼晨用厌恶的目光瞥了一眼囚犯,回答道:“我不反对暴力,这种冥顽不灵,想着靠装病推迟审讯的狡猾分子,确实应该教训一下,不过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