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控一根头发丝一般的毫针,连透四穴,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要不是郑翼晨手指触感惊人,能准确把握到经气流转,根本无法做到。

只不过是短短数十秒的行针,却让他精力大耗,汗出如浆,衣服黏糊糊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好了,还有几针,就能完整调动督脉阳气,我也能休息一下了。”

郑翼晨再次提针,锋利的针尖,刺向发际线上的神庭穴。

“咚咚咚!”敲门声陡然间响起。

声音既急促又大声,显露出敲门者的担忧与心慌。

原来他用竿子捅破屋顶,动静太大,李丽珊与众多工作人员都听到了声响,以为屋内的人出了意外,围拢在门口,希望能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李丽珊早先还目睹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心中更是不安,误以为两人在屋里大打出手,一边拍门,一边大声询问:“导演,弟弟,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出什么状况了?”

郑翼晨受到突发的惊扰,手指一滑,差点针错穴道,提高嗓门回应道:“没事发生,我和高导演聊得正欢呢。”

但他这句回话,并没有打消门口那些人的疑虑,一来刚才的声响实在太大,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二来,他们只听到郑翼晨的声音,高灿森却迟迟没有开口,更加让他们疑窦丛生。

人声鼓噪,众人议论纷纷,声音穿透并不结实的门户,传入郑翼晨的耳朵里,一字不落。

“如果真的没事,导演,你就出句声啊。”

“对啊,这样我们才能放心。”

“导演,我们都在外面,你快说句话,不然我们就当你被人挟持绑架了。”

任凭他们如何喧哗吵闹,屋内却始终没有回应。

郑翼晨与高灿森面面相觑,笑容苦涩:“高导演,求求您,说句话啊,我都被人误会成绑架犯了,不知道他们下一刻会不会选择破门而入。”

高灿森不是不想开口,而是开不了口。

在这段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治疗过程中,他的身心,都饱受煎熬。

一开始在督脉针刺时,让他背部的刺痛感大为减缓,心里也对郑翼晨的针技暗暗钦佩。

谁知转瞬之间,胸腹白霜加身,如坠冰窖,先是心口一片冰冷,从心脏喷涌至全身的,不再是温热的血液,而是挟带着阴森寒气的冰霜,棱角分明,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到了郑翼晨运针调动他体内六条阳经的经气,四肢百骸,涌起一股暖流,又像是在火炉边上烘烤身子,将寒气压制,四肢回暖。

寒热交替,走了一个来回。

就在他享受着温暖的烘烤,以为所有的磨难终于过去时,一个更加阴寒的气息如潮怒袭,冰封住身体的每一寸,手指头无法动弹半分,就连舌体都被冻僵,转动,吐伸等基本活动都做不到,更别提是发音吐字了!

郑翼晨最后虽然想出了以天时克制地利的方法,让烈日全方位无死角笼罩在高灿森的身上,终于让他冻僵的身体,开始恢复知觉。

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知觉的恢复是一个从下至上的缓慢过程,先是下肢再是躯体,在颈部时,却硬生生止住了。

之所以会这样,自然跟郑翼晨还没能完全调好督脉经气有很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