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很严重的事吗?看他的表情好严肃。难道跟顾明高有关?”郑翼晨心里暗自嘀咕。

邓光荣第一句话就惊到了郑翼晨:“你要小心林源林局长。”

郑翼晨面色一变:“林局长?我可没有得罪他的地方,而且我还医好老太太的病,他感激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对我不利?”

他想来想去都没有头绪,觉得邓光荣在危言耸听。

邓光荣见他表情,知道郑翼晨没把自己的告诫放在心上,心下轻叹:“即便医术精湛,人也聪明,到底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不知道人心险恶。”

邓光荣继续点拨郑翼晨,口中吐出八个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郑翼晨心头一震,终于领会过来:“院长是在说,我有着原鲲鹏的一个承诺,会成为林源的目标!”

邓光荣目露赞誉之色,点了点头。

郑翼晨回忆林源当日的举动,他心中起了林源心怀不轨的意图,审查他的言行举止,不一会儿,额头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

“他那天的话,都是诱我主动拿出原鲲鹏的承诺作为打赌的筹码。换句话说,他心里认定我没法能让林老太太开口说话,就是为了那个承诺,不惜出卖自己病重的母亲!”

一个位高权重,受过高等教育的领导,竟为了一己私欲,连生他养他的母亲都能当做道具!

相比之下,金建军只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害群之马,却能为了筹钱给奶奶治病,铤而走险。

他的行为虽不值得提倡,精神绝对值得嘉奖!

林源的行为,卑劣不堪,令人发指。

回想起自己当日不疑有它,还在为自己争取到挽救医院名声的机会而振奋不已,甚至还有些感激林源,郑翼晨不禁脸色烫红。

郑翼晨时而握拳,时而咬牙,时而切齿等举动都落在邓光荣眼中,暗暗颌首:“看来他已经想通了其中原委。”

郑翼晨最后松了口气,对邓光荣展开笑颜:“他机关算尽,最后还是愿望落空,那个承诺,还牢牢握在我手中。”

“所以他最后还要给你下一个套,让你日后要去求他。”

“下套?什么时候?”郑翼晨又有些迷糊了。

邓光荣面色阴沉:“他对你的尊重,都来源于那个对你许下承诺的人。本来他不敢对你无礼,坏就坏在你的大话说的太没水平,我们所有人都听的出来,你并没有和那个人有多大交情,只有那个承诺是真的!”

郑翼晨面色发烫,这才知道自己鼓吹大话,夸大自己与原鲲鹏的关系,早已被人看穿了。

邓光荣接着说道:“你无权无势,却有一个大人物给予的承诺,就如同懵懵懂懂的一个小孩子拿着钻石当石头,在街上抛着玩,自然给了林源觊觎之心。”

“碍于那个人的威压,林源绝对不敢明目张胆给你小鞋穿,但是他可以利用别人来仇恨你,当你出现了阻碍,不得不去找他时,他就会设法以你的承诺为代价,才肯帮你的忙。”

“利用别人仇恨我?”

“没错!你以为他当时拍你的肩膀,当着顾明高的面说针王的名号可以易主,是单纯出于欣赏吗?”

“院长的意思是……林源故意这样说,是为了挑起顾明高对我的嫉恨?”

邓光荣一声叹息:“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他松口同意我们医院放低标准聘用你,当你能在医院任职时,你会选择去哪个科室工作?”

郑翼晨毫不犹豫说道:“针灸科!”

“目睹你的针灸医术,只要稍微用脑袋一想,都知道你会去针灸科。顾明高是针灸科的负责人,你以后要归他管辖。林源明知这样,还专门在顾明高面前抬高你,个中用意,不言而喻!”

经邓光荣这样分析,郑翼晨了解了林源的险恶用心,心里恼怒:“魂淡!亏我还以为他是好人。”

邓光荣神色严厉,瞪了郑翼晨一眼:“要认真说起来,这事你也有责任。林源夸就夸了,你不接话不就行了?或者谦逊几句,说一说顾明高的好话,局面也不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是你却一口应予,还说要做针王……唉,我都听说了,顾明高半年前拒绝收你为徒,想来你心里一直不痛快,才会说出这种话吧,始终是年少气盛啊!”

他不知道李三光在顾明高面前受辱的事,还以为郑翼晨是为了给自己出气,对他的行为不以为然。

郑翼晨没想过为自己辩解,就算没有林源从中设局,他和顾明高也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他心里暗自说道:“而且……我想要针王的名号,可不是在逞口舌之利!”

邓光荣打电话叫人送来两杯普洱茶,两人小歇片刻,喝茶润喉之后,话题围绕顾明高,继续展开。

邓光荣开腔说道:“顾明高这尊大佛,是前任的陈院长尝试开展中西医结合项目,聘请来的,不得不说,针灸科在治疗神经内科疾病与心脑血管疾病的中风后遗症,疗效显著。陈院长后来高升,到省人民医院做院长,他留下的人员配置,我这个继任者不敢改动,倒应了一句萧规曹随。”

郑翼晨知道邓光荣在变相提醒他:即便顾明高犯错,院长也不好太过为难他。